宋闻月当时还以为是玩笑。
她又想起陈母在拖着她要去堕胎时所说的话。
“头胎是女婴不利于家族气运。”
多可笑！
她遭受的一切，只因为她还未出生的女儿挡了陈家的气运！
就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气运”，就要残害她期待了五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吗？
姜月茹的孩子只比她的小一个月，而陈母在知道孩子性别之后没几天就把她领回了陈家。
只因为姜月茹肚子里的是男孩。
一股怒气从宋闻月的胸中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抚摸着凸起的小腹，手指在衣服上抓出道道折痕。
偏偏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是陈母的电话。
宋闻月不想接，索性没管。
陈母就一直给她发短信，一遍遍威逼利诱要她去打胎。
哪怕宋闻月不断解释自己是珍贵的熊猫血，要是打掉了这个孩子，之后就会溶血性不孕，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子。
陈母却回复：“你没有孩子没关系，有月茹的孩子就行，本来你也生不出儿子。”
宋闻月气到直接把陈母拉黑，脑子里满是陈淮予知道吗？
他为什么不阻止他这个疯妈？
宋闻月心情复杂，播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
忙音响了又响，许久之后，陈淮予才终于接起。
“喂。”低沉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宋闻月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陈淮予……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家族代代‘洗女’的事情。”
对面一下子静默下来，只能听到另一边深沉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闻月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紧：“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抱歉，月月。”
陈淮予直接承认，“是我隐瞒了你。”
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瞬间点燃了宋闻月心中的火苗。
宋闻月声音发颤，怒其不争：“‘洗女’这种事情是封建糟粕！陈淮予，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为什么还要遵守这个规矩？！”
陈淮予的声音里也满是无奈：“老爷子留下遗嘱，说谁先生下长孙，谁就能得到全部继承权。”“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陈氏集团总裁，要我把陈氏拱手相让，我做不到！”
他顿了顿，又缓和了语气：“等生了儿子之后，我就会远离月茹，月月放心就是了。”
可就在他许下承诺的下一秒。
宋闻月听见电话对面传来姜月茹的声音。
“淮予，你在和谁说话？我的小腿好像抽筋了，你来帮我看看。”
陈淮予的声音接踵而来：“我还有事，月月，我们下次再说吧。”
电话毫不犹豫挂断。
宋闻月沉默地看着手机，浑身僵硬地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闻月把自己关在家里。
她试图麻痹自己，可脑中仍旧总是想到陈淮予最后的态度。
一股迷茫从心中生出。
宋闻月捂着心口，低声喃喃：“我这么多年心心念念想和他有一个孩子，是不是个错误？”
难以言喻的失落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沉浸在思绪中的宋闻月一惊，缓了会才按下接听。
可一接通，对面就传来陈淮予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宋闻月！我只是想要一个儿子！你一定要月茹死，才会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