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曼打了一巴掌，眼看慕卿卿没有还手，扬起的手臂顺势一挥，眼看着又要甩一巴掌过去。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傅景辰看着她身上血红色的颜料，蹙眉道，“好了，别闹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过会颜料干了就难洗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明显的情绪，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沈清曼看他一眼，再看一眼满身的红色，长发上甚至还在滴着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黏腻又恶心。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甩开傅景辰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傅景辰见她乖乖走了，也转身往外走，至始至终没有看脸色惨白的慕卿卿一眼。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到一道清冷低哑的女声。
　　“傅景辰，别再让任何人进我的画室，这是我们说好的，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好说话。”
　　傅景辰脚步未停，仿佛没有听到这番话，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那慢慢关上的门，慕卿卿整个人好像脱力一样跌坐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隐没在地板上。
　　她抬头笑得疯狂又可笑，恐怕在傅景辰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价格有点高得离谱玩起来却还算顺心的妓罢了。
　　也许她早就不该奢望这个男人心里还有她，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如那个孩子，早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眼泪越掉越多，慢慢浸湿了一张苍白的脸，而左边的脸颊上还印着一道鲜红的五指印，明晃晃地提醒着慕卿卿，不该有的奢望早该放下了。
　　她微微屈膝，一张脸全部埋在上面，任泪水肆意地流着，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般。
　　那一晚，傅景辰和沈清曼一起离开了公寓，一夜未回。慕卿卿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夜，一颗死寂的心仿佛坠入深渊，再也看不见一点波澜。
　　之后的好几天傅景辰都没有回来，而慕卿卿也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一个人安静地生活着，闲暇的时候就是画画。
　　她不断地画，不断地画，画好撕了又继续画，一连好几天却没有一张成型的画纸……反而垃圾桶里多了一大堆碎成一片片的纸屑。
　　“呕……呕……咳咳……”
　　慕卿卿眼角湿润地趴在盥洗台上，这几天晨起肚子总是不舒服，经常刷牙刷到一半就恶心地吐起来，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一样。
　　没有食欲，有时候闻到一些气味也会想吐，初时她还不怎么在意……但是次数一多，她心里也隐隐开始担心起来。
　　面前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脸颊微微凹陷，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慕卿卿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心底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孩子，难道她又有了孩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要不是另一只手牢牢扶着盥洗台，说不定就这样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了。
　　“不……我不能有孩子的……不可以……”
　　低哑的声音幽幽响起，慕卿卿无意识地呢喃着，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恐惧包裹着，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