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意心底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学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她早日从陆氏集团离开，而给她一个入职机会也罢。
可现如今，温知意已然从陆氏集团离了职，一无所有，他原赐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时，温知意清晰记得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望着她表情复杂道：“学妹，你还记得你大一时的那个社团迎新会吗？”
温知意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可对面的原赐神情却放松了些，轻声说：“那时候，我就很欣赏你了。”
如今回想起来，温知意才后知后觉。
大概原赐那时候想对她说的话应该是“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天台的风吹得猛烈，吹得她脸颊生疼，如同刀刮般。
思绪渐渐扯回现在，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原赐，一字一顿道：“我们离开这里，此后不管你是否还能走路，我都会陪着你。”
闻声，原赐愣了愣，随即绽开一个笑容：“知意，谢谢你。”
还没等温知意反应过来，他双手一推，跃身而下。
温知意眼底情绪猛地一震。
“不要！”
她撕心裂肺地跑过去，却什么都已经抓不到。
楼下渐渐响起人们的惊呼声……
原赐葬礼的那几天，温知意都没有出席。
她还是照往常般，天天去事务所上班，头扎进文件里，假装听不到办公室门外的议论声。
“请进。”
小助理红着眼眶走了进来，双手往她桌上递上了一份文件。
温知意拿过一看，是一份辞职申请。
小助理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温律，你说这个世界上好人会有好报吗？”
温知意答不上来。
她记得这个小助理是原赐之前特意给她招的，毕业没多久，经验不足，但胜在机灵好干。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大一时的你。”
这是当时原赐说给温知意听的。
小助理终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这个世界上好人没有好报，那我希望坏人能够有坏报。”
说完，她直勾勾地盯着温知意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已变得苦涩。
而这句话里的坏人已变得不言而喻。
温知意整个人就像被抛进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小助理走了。
原赐留给她的东西，她一个都抓不住。
每次半夜惊醒，温知意都会想起小助理临走前说给她听的那句话。
她浑身被冷汗湿透，可闭上眼全都是原赐最后纵身一跃的画面。
温知意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原赐头七的那天，她联系上了慈善会，把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批资产全部以原赐的名义捐赠了出去。
慈善会的负责人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人，她紧紧握住温知意的手感叹：“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善心的小姑娘真是少见呐。”
对此温知意的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一个月，她日夜不休地处理完所有事务后，向律所人事递交了离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