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清一怔。
此时，他的脑中想到的，却是孟汐云的声音。
他记得孟汐云说，妾身是将军的妻子，自当同心同德。
心里又没来由的失落起来。
“巍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云姐姐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大闹刑场不说，居然真的跟燕王有私情……”
林声笙的话，竟让顾砚清皱紧了眉，出言打断道。
“声笙，是有什么事吗？”
只听林声笙说道。
“巍哥哥，你这几日处理公务，妾瞧着实是辛苦，便亲手做好几道菜，巍哥哥来尝尝吗？”
林声笙看向顾砚清的眼神中，似乎含着一池春水。
以往，顾砚清最喜欢的，便是林声笙那双眼睛，看着这双眼睛，便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如今，他的心竟然一点波澜也掀不起来。
没有得到顾砚清的回应，林声笙心下便觉有些古怪。
试探道：“巍哥哥……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无事。”顾砚清说道，“我说过的，你只管在府上住着，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需要你做。”
“可我只是想为巍哥哥做些什么，况且，我以后，便是将军的侍妾了，总该为将军做点什么。”
然而没有想到，顾砚清却说。
“当时你提出委身于我做妾，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否决，是念着你腹中之子，与我们往些日子的情分，可是如今孩子……你也不必再这样做。”
“等过些时日，你的身体调养好了，便可出府。”
林声笙断断没有想到会得到顾砚清这样一番说辞。
整个人微不可查的一僵，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怨恨。
但随后林声笙往前走两步，拉住顾砚清的手说。
“不是的，我愿意成为巍哥哥的妾，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这么些年，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你……”
“跟那个孩子没有关系，那个孩子，本就不是巍哥哥的，若是巍哥哥不愿意，妾身……妾身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林声笙双眼含泪的看着顾砚清。
然而，顾砚清却怎么也没想到，林声笙会说出这样的话。
便诧异的开口道：“声笙！你在胡说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林声笙一直都是柔弱又善解人意的，他记得当时打听到，那个救他性命的副将，并没有在意林家的变故，平日里对林声笙是诸多维护。
况且，林声笙腹中怀着的是她自己的亲骨肉。
什么人居然能说出舍弃自己的孩子这样的话。
林声笙一惊，自觉说错了话，便装的更加柔弱的解释道：“巍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我只是每每想到你我之间的阴差阳错，便常常觉得天意弄人。”
顾砚清沉默。
他垂下双眸，让人看不清神色，好一会，才重新开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也不能在耽搁你日后的生活，好好找个人做家里头的正室夫人，于你才是最好的。”
顾砚清与林声笙的婚事是家中长辈商定的，两人一起长大，就此成亲也合乎情理，但他也从未真正思考过，自己究竟对林声笙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直到现在，顾砚清才突然发现，自己对林声笙的感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浓烈。
方才顾砚清说到正式夫人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竟自觉浮现出孟汐云喊她夫君的样子。
“是因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巍哥哥嫌我脏了吗……可是这一切，若不是因为她孟汐云，你我之间又怎么会……巍哥哥，你不会真的爱上孟汐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