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又不知品行之人？
到头来不过是两国交好的牺牲品，万一那人待公主不好，公主又能与谁说？
罢了，孟难成方才离开，定是去同皇上说理去了。
且再等等。
再等等……
这一等，便是三日。
宫里还是没有传来消息。
我整理仪容后，按照约定的时间进了宫。
刚到御花园，便见孟平芜背手迎着光站在那，瞧着也有几分凄凉。
“臣女沈如玥，拜见皇上。”
那明黄身影闻言转身：“沈爱卿，落坐吧。”
“谢皇上。”
站在一旁守着的太监一边沏茶，一边还吩咐人拿来了许多水果点心。
忙活完后，才老老实实的退下。
孟平芜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开口：“前几日，安王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我点头应道：“是，安王殿下其实很聪明，臣女没能将此事瞒住，这几日安王殿下定是来叨扰过陛下了。”
他摇头：“安王的脾性朕明白，别瞧他看似放浪，实则心思比谁都缜密，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太意气行事，太重感情了。”
“这也是先皇不肯将皇位交到他手里的原因。”
我一愣：“臣女还以为，先皇陛下会觉得安王殿下并不适合……”
孟平芜否认道：“不，其实朕方才那句话也不妥当，不说是先皇，其实是安王自己不愿意。”
“朕曾记得，安王那时说过一句话。”
“他说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生性冷血，不近人情，注定孤寡一生。”
“他说自己不是，更不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他微叹一口气：“如今倒也正是像他说的那边，朕的身边已无亲近之人了，连最小的一位皇妹，如今都要送去和亲。”
“爱卿是不是也觉得，朕很无情。”
我摇头：“皇上身居高位，需要权衡利弊，必须事事都以百姓和南越的安危为先，是南越之福。”
孟平芜苦笑摇头：“好听的话，朕都听腻了，不过既然是沈爱卿说的，朕便信了。”
“爱卿觉得，若是朕当真将长宁送去和亲，他日后会回怨恨我这个皇兄？”
我可以说不怨恨吗？
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子舍弃所有到异乡和亲，失去自由一辈子被困在南蛮。
“会恨的，”我不选择在此事上撒谎：“谁不想和家人一起，不想随性而为。”
“臣女被禁锢了大半辈子，到最后不也还是回到了这里。”
“如今想想，只觉得后悔，后悔过去自己为何要答应做那个决定。”
孟平芜没再应声，一杯一杯的喝着茶水。
眸子却逐渐暗淡了下来。
“可若是一战，爱卿又有几成胜算？”
御花园忽而寂静的厉害，我能听见刮来的秋风。
我垂眸，思索片刻后答道：“皇上，您如若想听实话，臣女对此一战，只有五成把握。”
孟平芜手一顿，黯然而轻嘲地一笑：“爱卿莫不是在安慰朕，如今军中的兵力朕知道个十之七八，大部分都疲惫不堪，你说你有五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