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笙支支吾吾道：“我…”
她顿了一下，倏尔才缓缓道，“我应该不会，就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你总是毒舌了点，但是你很优秀作为丈夫还是…你应该都可以做的很好。”
沈泽禹闻言，垂着眸子暗暗笑了起来。
谁知道他开口问了句：“作为丈夫还是？还是什么？”他猛地凑近过来，停在她的耳侧，呼吸微烫打在她的耳垂上，感觉热得可以滴出血来。
他低哑地嗓音继续说道：“还是作为孩子的父亲？”
顾云笙的呼吸一滞，心间一颤，他的嗓音太过温柔，扰得她心里一汪清泉都开始泛起涟漪，一圈一圈，圈入心口。
她刚才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又觉得说这个太早了，未来的不定因素还太多了。
万一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那岂不就是别人的…
沈泽禹歪着头，还是没有离开她的耳侧，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婚内出轨的习惯，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可能就和你结这一次婚了。”
他悦耳的笑声响在耳侧，顾云笙却有些发懵。
直到沈泽禹过来帮她打开车门，“下车吃饭了，薛夫人。”
她蜷缩着的手指还紧紧攥着衣角，耳边还是他刚才说出口的话。
这辈子可能就和你结这一次婚了…
她垂眸看着车外的沈泽禹，拿起身边的手包打算下车。
谁知道刚下车腿软了一会，有些晕。
刚以为要摔跤就被身边的人一手扶住了腰。
她撑着沈泽禹的手臂站定了一会才觉得好点了。
“怎么？被我说的话感动到了？准备投怀送抱验证衷心？”
尾音被他拉长，慵懒地似笑非笑，不知怎么地眼前忽然浮现出了陆知衍的脸。
顾云笙抬眼看着他，“你是不是对其他人也这样轻浮？”
她松开他的手往餐厅走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像是格外不喜欢他口中的投怀送抱四个字。
「顾云笙，你就这么上赶着投怀送抱？」
「顾云笙如果你要点脸就离我远一些。」
「别和我家里人胡说什么，我对你丝毫没有感情，对我投怀送抱不如对别人，说不定给的零花钱比我爸妈多呢？」
「顾云笙，你的投怀送抱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
一时间杂乱的思绪涌上心头。
沈泽禹赶过来在餐厅门口一把拉住她的手，再看她的时候，眼尾泛着红润，卷翘的睫毛也沾着点水光。
“怎么了？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别哭了。”
顾云笙挣开他，哽咽的嗓音颤抖着说：“我从来都没有对别人投怀送抱过。”
沈泽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想去牵她又害怕她再次挣脱，只好弯着身子，双眼目视着他，轻声安慰道：“我知道，现在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沈泽禹低沉地嗓音，一字一句问着，没有不耐烦，没有厌烦。
顾云笙在原地站了一会，从手包里拿出一小包纸巾轻轻按了按自己脸上的泪痕。
感觉情绪缓和点了，才抬眸看了眼沈泽禹。
她好像太过分了点。
这和沈泽禹没有关系，他没理由要陪着她缓解自己的情绪，更没有理由接纳她的不良情绪。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
“对不起，刚才对你情绪不好。”
沈泽禹只是伸出手，修长的指节在她的眉头轻轻点了点，凉凉的，轻轻的，他声音轻飘飘的。
“没事，吃饭去吧。”
他顺手牵起她的手腕，往里面走去。
他选了个小包厢，餐厅里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椒麻的香气。
“这家川菜很有名，你喜欢吃辣应该觉得不错。”
顾云笙给他倒了杯水，“你呢，你也喜欢吃辣吗？”
沈泽禹：“喜欢。”
顾云笙拿出手机，看了眼睑上，不知道刚刚那会有没有花妆。
她起身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
她的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拿着手包走出包间。
过了一会有服务员敲门上菜，门口有一人的眼神无意识地看了一眼。
等服务员走后他敲门而入。
沈泽禹还以为是顾云笙回来了，刚准备说什么，抬眼看到的却是别人。
“贺煜？”
贺煜莞尔一笑：“好巧啊薛总，听说薛总回国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访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沈泽禹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唇边仍带着笑意，“是挺巧的，不过大家曾经都是同学，不用一口一个薛总叫着，叫我沈泽禹就行。”
贺煜倒是没想到沈泽禹会这样说，不过贺煜和沈泽禹没有做过同班同学，只做过同校的而已，说不上有多熟络。
“那你今天在这是？”
“陪老婆吃饭。”
老婆？贺煜这才想起来，昨天在他朋友圈看见他发了自己结婚的事情。
他抿唇轻笑，桃花眼微微一弯，“那就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一块吃顿饭。”
起身时目光在桌上的手机上扫了一眼，这个手机壳似乎有些眼熟。
沈泽禹见他眼睛看着顾云笙的手机，说了句：“下次一定。”
待人走之后沈泽禹才翻过手机，按下暂停键。
多年来的习惯，总让他不自觉地在和不熟悉的人交流时保存录音的习惯。
又或许是害怕了。
贺煜一走，顾云笙就进来了，她刚才似乎看到有人从包厢出去，只不过离得稍微有些远，没看清。
身影有些许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刚刚有人来了？”
她薄唇微张，好奇地抬眼看着沈泽禹。
“嗯。”他很自然地应道，“是贺煜，你认识的。”
听到贺煜的名字她微微一顿，只不过就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贺煜怎么在这里？”
沈泽禹轻笑：“偶遇吧。”
说完他夹了一小块浸满了汤汁的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顾云笙又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就是寒暄几句，我只说了陪老婆吃饭，走之前他似乎看着你的手机壳。”
“那他有认出来？”
沈泽禹放下手里的筷子，他轻叹一口气，嘴角虽然是上扬的，但是却是一副黯然的模样。
“顾云笙，做我老婆很难拿出手吗？”
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知道？
还是不想让陆知衍身边的人知道？
顾云笙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我就是觉得突然，怕别人知道说闲话，没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刚刚他的一番话，顾云笙感觉听到了一丝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