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看着江故里的睡雪，不自觉的整个人散发着一抹喜意。
她缓缓抚摸着他有些凌乱的发丝，两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她多么想让时间永远留在这一刻。
安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层，一抹淡淡的哀愁笼罩了她。
她明白自己早已经是没有明天的人，眼前的这抹欢喜始终是她借来的。
安雪明白以后他终究会和别人在一起的，虽然尽管她想到这一点，心中就异常难以接受。
她如今只想祈求，江故里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这样在自己离开以后，他不会有丝毫的难过，她不想让他难过。
窗外的银杏树叶带着淡淡的香气渐渐飘落下来。
江故里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安雪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他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轻咳一声，忙松开了手，但却无法掩饰唇角的笑意。
安雪垂眸看着他的举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轻咳一声，冷声开口：“江故里，现在我的病情有沈医生，你就先回去吧。”
安雪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是在赶通他走，可她却别无办法。
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自从手术以后，已经大不如前了。
江故里愣在了原地，唇角的笑也僵在了唇角。
他颤抖着声音，压低了声线问：“你在赶我走？”
安雪不置可否，什么也没有说。
江故里身形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体，他苦涩的笑了笑：“我不会回去的。”
他的语气里有着自己的笃定和一抹坚定。
安雪深深看着江故里的眼睛，他的一双眸子深沉而深邃。
眼底却氤氲着难以察觉的坚定。
安雪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慌乱，她莫名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她垂下了眼睫，不发一言。
气氛忽然凝滞了起来。
安雪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江故里的眼睛。
江故里见她不想多说，苦涩的笑容在他的唇角蔓延。
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感情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安雪侧身而躺，眼角滴下了一滴泪。
江故里缓缓坐在了一旁，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嘀嘀”声。
沈夜辰照例进来巡查的时候，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他抬眸看了一眼吊的水，将药水的速率调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拿出笔在一旁的小薄上写着什么。
沈夜辰看着一侧闭目养神的江故里，轻咳一声。
江故里睁开了眼睛，看向身侧的沈夜辰，沉声说：“沈医生，可有什么事吗？”
沈夜辰却只是拍了拍江故里的肩膀，安慰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要劝你，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开口的好，不然会是永远的遗憾。”
他不禁忽略心底隐隐传来的疼痛。
江故里看着沈夜辰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深沉。
早些开口么？
他垂眸看着病床上安雪的侧雪，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白瓷的脸有一丝病态的苍白。
她的口中呢喃着什么。
江故里凑近了一些，他听见了她的呢喃。
“快走……”
“快走啊，江故里……”
江故里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问：“你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