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穿透血肉的声音，那么刺耳！
沈清漪看着那慢慢被鲜血染红的衣襟，愣住了。
“你……为什么不躲？”
程云彻神色平常，眉头都没皱一下。
“若是这样能让你解气，也好。”
沈清漪浑身一震，握着簪子的手，颤抖着松开。
心脏像掉进了醋缸里，酸的发苦。
穿来这个世界之前，她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从没被爱过。
直到穿进了这本书，在将军府降生。
沈父沈母待她如珍如宝。
五位兄长和嫂嫂也都对她放纵，宠溺。
甚至还拿着军功，为她讨了一个郡主的身份。
沈清漪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父母亲人疼爱的孩子，竟然这么幸福。
还有眼前这个男人，是两辈子以来，她唯一深爱的……
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清漪葱白指尖不禁紧紧攥了起来。
回想着他们曾经一起的欢乐时光，她不相信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装出来的。
也许就像他说的，陛下有命他不得不从？
又或许是程家逼迫他这么做！
沈清漪极力压制着情绪，颤声哀求：“程云彻，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那你放过我爹，放过我哥哥他们，好不好？”
她救不了死去的娘亲和嫂嫂，但她还是想保下父亲，和在外的兄长的命。
程云彻却说：“不能。”
沈清漪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脸色格外苍白。
“程云彻……”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程云彻已经转过身去。
出门的那刻，他脚步停顿了瞬，告知道：“沈将军刚刚，畏罪自杀了。”
“轰！”
明明是冬日，沈清漪却好像听见了雷声大作！
她呆呆坐在榻上，整个人好像丢了魂魄。
爹爹……死了？
怎么可能呢？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见面了，他还慈爱地唤着自己‘清漪’……
一直隐隐作痛的心脏，此刻好像有刀在里面翻搅。
紧接着，喉间一股腥甜。
沈清漪下意识抬手去捂，一滩滚烫的鲜血泼洒在掌心，红得触目惊心。
她怔怔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一直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许久许久，屋内只剩下她无助的呜咽。
……
之后两天，沈清漪再没有看到程云彻。
她试图逃过，也想过再去地牢看看父亲。
甚至还望向着，也许程云彻只是骗自己的，也许父亲还活着！
可却连院子都没出去，就被抓了回来，再度关进了屋里。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程府四溢的喜气洋洋。
院子内外，都挂上了大婚的灯笼和绸缎。
刺目的红落到眼里，沈清漪只觉得讽刺。
大婚的前一夜，程云彻来了。
屋子里，他看着被沈清漪扔在地上的嫁衣和凤冠，脸色冷沉。
“清漪，嫁给我不好吗？你曾经不也想嫁给我吗？”
沈清漪不愿看他，偏过头冷冷道：“你也说了，是曾经。”
“我绝不会嫁给一个屠我满门的仇人。”
程云彻黑眸如不见底的深渊：“你确定吗？”
沈清漪刚要点头。
就听他幽幽的话语：“沈今安回京了，你说我该禀告陛下吗？”
沈清漪呼吸一滞，如丧考妣。
沈今安……是她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