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的云霄客栈，二楼的雅间正有两人在切磋棋艺。
见裴干衡手中的黑子迟迟不落，白誉堂忍不住催促。
“如此好的局面，夜兄竟然不知如何落子？”
裴干衡忽然回过神来，将黑子稳稳落在棋盘上。
白誉堂勾了勾唇，笑道：“夜兄心思似乎并不在棋局上，可有心事？不防与我这个老友说说。”
每当裴干衡有什么烦心事，他都会来找白誉堂切磋棋艺。
白誉堂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当初他们一起参加科举考试，两人一同位列榜首。
只是两人志向不同，白誉堂凭借一身才华，成为当朝文官之首，被皇帝亲封为当朝首辅。
裴干衡秉承老侯爷的志向，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不负期望的成为大宋的战神。
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是武将之首，两人虽在朝堂之上处处争锋作对，可私底下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见裴干衡愁眉不展，白誉堂猜测道：“莫不是因为上次身中媚毒之事？”
裴干衡挑了挑眉看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白誉堂总能轻而易举猜中他的心思，不过这次属实有些意外。
白誉堂忍不住与他开起玩笑：“不会吧？不过是破了一次戒，你就开始食髓知味了？”
裴干衡瞪了他一眼，道：“什么食髓知味？一切不过是那媚药作祟，这几日害得我夜夜梦魇，烦不胜烦。”
一想到这些，裴干衡瞬间沉下脸来，他在生自己的闷气，气自己为何对一个女人动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一子落下，白誉堂找准漏洞，趁机捡走了他几粒黑子。
白誉堂道：“一个从未吃过肉的人，一旦尝到了肉的滋味，渍渍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看你房中那个雪鸢，也是个绝色佳人，可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便将人处死了。如今那个叫沈湘儿倒有些本事，莫不是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有什么不同之处？
裴干衡认真想了想，眼前立刻就浮现出沈湘儿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那双清澈干净的双眸，还有那张半开半合的樱唇……紧接着，画面无法自控地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白花花的身子猝不及防就出现在脑中，只是一瞬间就将心火点燃。
微微蹙眉，裴干衡重重落下一子，道：“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比别人多了双勾人的眸子。”
白誉堂有些惊讶：“哦？下次不防带过来给我瞧瞧，当真有那般勾人？就连夜兄都把控不住？”
裴干衡半晌没说话，最后白誉堂又收走了他几粒棋子，才忽然开口。
“我打算将她收入房中，做个通房。”
白誉堂动作一顿，十分诧异：“夜兄……该不会是对那姑娘动了真心？”
裴干衡：“怎可能？本王只是不想落人话柄，毕竟，那是一个姑娘的清白。”
白誉堂蹙眉看着面前的棋局，悠悠然道：“那夜兄打算何时给她名分？你母亲那可不好过。”
宫清月身份尊贵，裴干衡又是她的独子，整个侯府就他一个独苗，就算要纳通房，也要她亲自为他挑选才是。
裴干衡道：“先等等。”
等她何时愿意给他说实话，他便何时给她名正言顺的身份。
费尽心思进入侯府，又爬上他的床，不就是为了做个通房吗？
他想，要不了多久，她肯定就老老实实对他说实话了。
白誉堂笑笑，不再对此事多言，而是及时岔开了话题。
“今年的科考，皇上让你我二人共同监考。”
裴干衡随后落下一粒黑子，神情淡然道：“年年科考都是如此，今年若再不出个人才，白兄身边可就无人能用了。”
白誉堂笑道：“今年可说不定，夜兄推荐的那篇文章，我看了，的确有治国之道。”
裴干衡接着说道：“家世本王也替你查了，身世清白，品行端正，家中尚有一母，寒窗苦读十年，在村里口碑极好，若今年能参加科考，凭借他的才能，定能高中。”
白誉堂唇边笑意不减：“有夜兄为我把关，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裴干衡道：“可不是全然是为了你，本王只是不想错失人才罢了。”
白誉堂落下一子，笑道：“自然，不知那人姓甚名谁？我也好留意留意。”
裴干衡跟着落下一粒黑子，将白子围剿，淡淡道：“齐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