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内回荡着知澜凄厉的笑声。
司鸿祯呼吸微颤，强逼自己不去细想先前的一切。
他怒急，低声冷笑几分。
“来人，将她丢去药池，日日承受毒药侵蚀之痛。”
知澜惊惧万分，费力扯动铁链挣扎：“不，我腹中还有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
闻声，司鸿祯眸色复杂地看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下一瞬，他掌中凝聚金光，直接击向知澜小腹。
“啊——”
知澜凄厉的惨叫，却根本反抗不了。
“两月余未成形的胎儿，何必跟着你受苦？”
司鸿祯的话音冰冷，不夹杂一丝情绪。
知澜赤红着眼，大汗淋漓，恨恨地望着眼前如修罗般的男人。
他依旧一袭司衣不染纤尘，掌中是一团被金光包裹的生灵。
司鸿祯握了握手，生灵立即被送往超度。
“不！”
知澜眼泪落下，竭力逼出一句颤音：“司鸿祯……你还有心吗？”
她倏地想到，曾经的司鸿祯虽说不争不抢，但对外始终有着玉面修罗之名。
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狠厉薄凉之人！
知澜凄然一笑：“司鸿祯，若我当初没有背叛你，我们……”
司鸿祯冷睨她一眼，决然道：“没有如果。”
他的心软，导致了如今的一切。
话落，身后的弟子走进来架起知澜。
司鸿祯冷声吩咐：“将她送去药池，等她气息断绝后再捞出来。”
知澜被拖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司鸿祯，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
炼狱的大门‘嘭’的关上。
无尘宫主殿，云雾缭绕，一派宁静。
司鸿祯站在崖石边，耳畔还在回荡那些话。
“若你对她爱的坚定，又怎会被情蛊害的淡漠忘情！”
“同意药人之道的是你，毫不留情地去伤害她也是你！”
“司鸿祯，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脑中钝痛，司鸿祯不禁红了眼。
恍惚间，他好似听到孟凛叶怯糯的声音：“师父……”
司鸿祯猛地回头看去，却没有任何人。
是他幻听了……
可越是如此，他心底越是苦涩。
曾几何时，十岁的孟凛叶就躲在树后面，日复一日地偷偷看他。
司鸿祯其实知道，但从未揭穿，只是一笑置之。
因着这个弟子没有坏心，是个善良的人。
“凛叶，是我错了。”
忏悔的话随风飘落，落入无尘宫的泥泞间。
一月后，看守药阁的弟子来报。
“宗主，知澜已死在药池中。”
司鸿祯头也未抬，冷声道：“处理了。”
“是。”
待人离开后，司鸿祯才抑制不住吐出鲜血，身形微颤。
前几日，他去冥界忘川寻找孟凛叶的魂魄。
摆渡人看他这般执着，才告诉他女主的三魂已经分散，未过忘川便去了各界。
司鸿祯调整了气息，拿出一枚聚灵珠。
愧疚绞着难过和悲戚，低喃声响起：“阿卿，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