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慈知道自己惹怒厉律沉了，这样的对峙让她气愤又心慌，手臂被抓住的一瞬，她回手就甩了过去。
啪地一声，梁心慈手背正甩在厉律沉脸上，虽然不重，但也立刻显现出一道红印。
这人自小是被众星捧月着长大的，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人敢碰过他半分，可这一刻，梁心慈却敢往他脸上甩巴掌。
心慈有点解恨，但马上就浑身发毛，扭头想跑，厉律沉却长臂一伸就把她卷入怀里，语气如冰，“不知死活的东西——”
被他推着按到窗边，心慈心头一颤。
窗纱一片凌乱。
梁心慈反抗得厉害，下一秒，下颌被掰过去，嘴唇被他狠狠地衔住。
这人根本就是在发泄怒火，这吻像在凌虐一样。
而且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在窗口这里，哪怕是隔着一层窗纱，要是有心留意，也完全看得出来有人在这里纠缠。
心慈哆嗦着，他转咬她脖颈，她才得空喘了口气，恼恨地说，“厉律沉！你想让全世界都看到你有强迫女人的爱好？”
“我不介意。”厉律沉抬手撕扯她领襟，见她不住躲闪，阴沉道，“这是我的权力。”
心慈知道敌不过他的力气，索性也不挣扎了，松弛了身体，“行，厉先生有兴致，那我陪你，当分手礼物了。”
他动作一定，她已经转身去剥他衣服，“厉先生想用什么方式？就在这儿吗？要满足你几次，你才会答应离婚？”
她的手驾轻就熟地在他身上撩拨，厉律沉却呼吸发沉，她碰到他腰间，他忽然抬手，厌恶地将她胳膊甩开。
在玻璃上磕了一下，梁心慈疼的抽气，揉着手腕，眼尾挑着瞥他，“怎么了，厉先生又不喜欢我主动？”
说着往玻璃上一靠，娇媚一笑，“那好吧，还像刚才那样，来强的？”
厉律沉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紧绷的，他呼吸很重，眼睛冷冷瞥着她那张还能笑出来的脸，厌烦的声音齿关里挤出来，“滚。”
梁心慈立刻就站定了身体，往外走了一步，“那就不打扰了。为了避嫌，门的密码你改掉吧，我不会再回来了，等你跟律师沟通好，及时联系我就好。”
厉律沉已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忍耐到达极限，“滚出去！”
梁心慈拿了资料，扭头大步走了。
整理好衣服，下了楼，她才大口地呼吸了几下，绷在心里的那根弦暂时松了下来。
她早知道没那么容易离婚的，厉律沉是个很复杂的人，顺着他尚不一定讨他欢心，逆着他，那绝对是无异于虎口拔牙。
看到她出来，神色不太好看，程逸连忙迎上来，“心慈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半天？”
梁心慈疾步上了车，“没事，找东西找了半天，咱们走吧……”
上了车，车子驶出澜苑，梁心慈看着远去的大门，心情有些说不清楚，有点轻松，但又很闷重。
她乐观不起来，她母亲的事，还是个隐患，如果厉律沉真的撤手不管，聂红音在狱中这半年，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心慈心烦得很，转念又一想，厉律沉兴许哪天腻歪了就主动把手续办了，他身边那位未必愿意耗下去，人家等着转正的，肯定比她急。
看她闷闷不乐的，秦愫在旁说，“我刚才听小程说，他们那些玩摩托的朋友过几天有比赛，会很刺激——咱去看看热闹？”
程逸在前面说，“是啊心慈姐，去散散心嘛，很好玩的。”
梁心慈禁不住秦愫念叨，走神地说，“好啊。”
——
会议室气氛严肃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连坐在最末尾的员工都感觉到了，今天的厉总心情不好。
几个常规提案因为一些小疏漏被他劈头盖脸地批驳，还因为意见不同跟自己的亲姐夫起了争执。
平日里温淡斯文的人物，今天往主位上一坐，那股凌人的冷气压叫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
终于散会，厉律沉起身回办公室。
厉琼姿跟上去，瞥了眼浑身戾气的弟弟，“你怎么回事，修孝那一组的提案我觉得完全可行的，你这么轻易就给否了，是否太过草率？”
厉律沉脸色漠然，“你以为我随口否着玩？他的方案长远看来风险大于收益，我不认为公司有必要冒那个险。”
“既然是长远看，以后有变动的因素很多，你怎么就断定风险一定大于收益？”厉琼姿皱眉，“你是不是太过独断专行了？”
厉律沉推开办公室的门，“我认为，以我的职位，我有独断专行的权力。”
厉琼姿有些气闷地盯着不近人情的弟弟，“你别不是在家里受了气，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了吧？”
厉律沉走到桌边，脸色沉郁地回头瞥了眼姐姐。
俩人正要杠起来，陈修孝及时出现，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扶着厉琼姿的腰，“小心肚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说完又看看厉律沉，“你姐姐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别跟她计较。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了公司好，有分歧很正常。”
厉律沉缓下心绪，看着姐夫，“我对事不对人。”
陈修孝点点头，笑笑，“我当然知道，放心吧律沉——今晚上我跟琼姿带蓁蓁回爸妈家，你跟弟妹也一起回来聚聚吧，蓁蓁整天念叨着想舅妈，那小丫头跟弟妹倒是投缘。”
厉律沉淡漠地转开目光，“你们回吧，我晚上有事。”
跟丈夫离开，厉琼姿忍不住抱怨，“这个臭脾气，也就是我亲弟弟，不然我非给他两巴掌。”
陈修孝扶着她，“别动气了，顾着肚子里这个。”
“我就是为你不平，你辛苦做了这么多工作，临到头却被我那个独裁弟弟给否决了。”厉琼姿靠着丈夫，“老公，我想着，等时机成熟，咱们出去单独创业吧，以你的才干，在律沉手下，实在是委屈了。”
陈修孝揉揉妻子的头发，温声道，“别说这种生分的话，我把律沉当亲弟弟。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从不觉得委屈。”
厉琼姿心里暖得不行，和丈夫的手紧紧握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