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僵住，神色怔怔。
虽然早在我决定到东宫时就做了心理准备。
——他是太子，亦是将来的一国之主，我不能再跟从前那样独享他。
可我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心口隐隐泛起异样的痛楚来。
正当我失神间，面前的门在这时突然打开。
吱呀声响。
我抬眼跟顾司年的视线撞上。
幕僚识趣很快退下。
回过神来，我端着糖糕若无其事走进去：“阿则，听说你想吃我做的糖糕，我给你送来了。”
私下无人时，我仍是习惯喊他阿则。
到身前，我捻起一块糖糕喂他。
顾司年却未动，只目光沉沉望着我，直接开口：“你刚刚都听见了？”
糖糕温软，气味香甜。
可惜，他现在看起来是没有兴致要吃了。
我放下手，垂眸点头：“听见了。”
顾司年神色淡漠，眉头稍稍蹙起。
“当初孤确实答应过你，三年内后院只你一人，但东宫娶纳，并非随心而行，定国侯一路扶持孤坐稳东宫，孤总得……”
“阿则不必多言，我理解的。”
我轻声打断了顾司年的解释。
我望着他那张俊朗非凡的脸，朝他一笑：“殿下想娶便娶就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或许是见我体贴，顾司年的神色也舒展开来。
“有何要求？”
“每月初一，可否还能跟之前一样来陪我作画？”
我看他的眼神透着浓切的期盼。
顾司年眼底透了几分疑虑，他与我成婚三年，我基本上都听他任他，唯独这每月初一，我定要和他一起，互相为对方作画。
他时常不明白，这每月长相又无甚变化，为何还要月月作画。
只是这事倒也无足轻重，他便也习惯了。
因此，我这样提出来，顾司年还是点了头：“孤答应你。”
江柳晚眼里一瞬绽放出喜色来。
我再度捻起糖糕递上去：“阿则，尝尝。”
顾司年张口咬下糖糕。
我细心替他擦去嘴角残渣，心满意足扑在他怀里。
之后不过数日。
顾司年要和孟霜音定亲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闻东宫送的聘礼队伍从城头排到了城尾，价值连城，给足了孟霜音面子。
身边婢女小桃跟我说这些事时，颇有些替我不平。
“小姐，当初他……太子殿下娶您时，可什么都没有。”
小桃是我自小带在身边的，这次来京城，小桃说什么也要跟着过来。
也是我在这里唯一能讲心里话的人。
我听着，却神色淡淡，并无太大波澜。
我撑着脑袋，手指摩挲着随身带着的玉环，思绪仿若飘远了去。
——“你带玉环我带玉佩，环佩相鸣，君心似我心！”
少年清冷的声音从记忆深处翻涌而来。
待我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沾湿了玉环。
小桃递来了手帕，眼里透着欲言又止。
“小姐，你又在想……”
话才起头，外面忽地传来脚步声。
是顾司年回来了！
我当即收好玉环，擦干眼角泪花，匆忙走出去迎顾司年。
“阿则，你回来了！”
出了门，我却愣住了——回来的不止顾司年一个人。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姿态高傲的贵女。
我愣愣站在门口。
旁边的嬷嬷已经张口呵斥：“侧妃娘娘，老身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见到未来的太子妃，还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