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答案已经在梁秀芸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可梁秀芸却突然不敢再深想。
从饭店离开后，梁秀芸冲去了医院，刚踏入医院，却正好见程敬怀守在梁母的病房，他正低着头，听梁母在说着什么。
梁母脸色不大好看，看起来似乎是在训斥。
可从前连一句招呼也不愿意多打的程敬怀，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任梁母说。
梁秀芸在门口看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她觉得这种时机，自己不适合出现。
梁秀芸默默退出病房走廊，径直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她还要跟主治医生商量叶芸香的事。
可刚进门，就听见主治医生刘医生说：“秀芸，你来的正好，我们医院已经重新拟定好了手术方案，还是我做主刀，副手换成了之前照看过你母亲的陈医生，你看怎么样？”
这话落定，梁秀芸却懵了一瞬。
“刘医生，你这话的意思……”
刘医生拧着眉头点头：“今天上午，上面发来了一份对叶芸香停职的通知，我们这才知道她曾经在国外有过重大医疗事故，医德有亏，可能还要被判刑，一大早她就已经被遣回了冀北去了。”
闻言，梁秀芸愣住。
她没想到，原来叶芸香害人不是第一次了，她心口的那股气通顺不少。
这一刻，梁秀芸才终于相信，恶有恶报这回事。
只是可惜……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
回过神来，梁秀芸没有再多说什么，低头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最终，梁母的手术总算是确定了下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梁秀芸望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神色复杂，停顿几秒，她却是迈步直接去了通讯室。
梁秀芸从包里掏出之前的那个号码，重新拨打了过去，接通过后。
她直接开口：“你好，我是梁秀芸！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我妈的手术已经定下来了，真是感谢你。”
“那实在是太好了，梁女士，那什么，我祝愿伯母早日康复，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那头似乎是被她上次的问题问怕了，生怕露馅，忙要挂电话。
梁秀芸叫住了他：“你别急，敬怀已经跟我说了，我是特意打电话来感谢你的。”
从她口中听到程敬怀的称呼，那人明显长松了一口气。
“哎呦，嫂子，你已经知道了呀？那你跟程军长也已经和好了吧？”
这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梁秀芸的心口。
她心中的答案得到了确认。
梁秀芸喉咙哽住，没再多说一个字，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一时之间，她的脑子乱糟糟，如同缠绕了乱麻。
马上已经要动手术了，梁秀芸急需这笔钱，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程敬怀。
脑子一团乱走出通讯室。
迎面却正好撞上程敬怀过来，他停在她面前，眉头蹙起：“梁秀芸，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梁秀芸僵住，抬眼怔怔望着他。
心口像是被大石块压住，堵闷不已，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开口：“对不……”
‘起’字还没有出口，走廊远处却猝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呼唤——
“儿子！你让我可一顿好找！”
来人，正是从冀北赶过来的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