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一路颠簸，晃得方潼昏昏欲睡，终于到了镇上的辛口小学。
方潼远远就在登记处看到了谢成玉，眼睛一亮，人都清醒了。
“谢老师！”
方潼跳下牛车，凑过去跟他打招呼，看见美人，一天的心情都愉快了。
“燕知青，又见面了。”谢成玉对她点点头，微微含笑地打趣她：“你不是说不做老师的吗？”
方潼：“陪我朋友们来考。”
谢成玉：“要小心，要是考得好了，我们校长会去和裁缝点抢人的。”
方潼笑出了声，没想到谢成玉还挺幽默的。
“放心，我意志坚定，不会被说动的。”
谢成玉给方潼他们指了考场。
考试有物理、化学、数学、语文、政治、历史，共六门，上午三场，下午三场。
方潼想象的考老师，只要考要教的那门，可是这边很奇怪，也不问你教什么，直接考全部科目，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老师要教多个学科。
方潼学习水平的巅峰是高中时期，到了大学之后对自己的要求就降到了不挂科的线上。
很久没有正经答过卷子，一天答题答下来，弄得自己头昏脑涨。
理科感觉自己答得还不错，毕竟学过了东西，再看一遍就会了。
文科她努力了，但高中背的书早已经还给老师，原主对书本的记忆也很抽象，几乎是要重新背起。
方潼十来天的准备也只是浮光掠影，找回了个大致印象，要说背了多少那是没有的。
肯定是寄了。
她固然可以用意念操作在空间里查手机，但作弊那是原则问题，方潼是不会干的。
也没有什么必要，她只是来体验下题目。
学校需要先定下老师，看下数量，再定办几个班，确定录学生的人数。
所以招老师的考场这边，每科出来都是早早批好，等最后一门考完，再留下等上一会儿，当天就能知道结果。
方潼他们几个，和其他来考老师的一起，被安排在一个教师休息室等待。
厉司琛的成绩还要后面再出，不过他们一起牛车来的，自然也要一起回去，就也陪着一起留了下来。
方潼从空间抓了几把瓜子，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小伙伴们每人分了一点。
他们这群人单独找了个角落，围了一圈嗑瓜子，像是来郊游的一样。
“铃语，你紧张吗？”
平时活力无限的夏欣，被考试了摧残一番，现在看着也有点蔫嗒嗒的。
明明是在问方潼，却明显是自己紧张想找人作伴。
方潼给她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我不紧张ᴊsɢ，反正考不上。”
“哈哈，我们也是。”贺怀在旁边开心地接道，不但损了自己，还把贺明也带上了。
“笃笃”两声敲门声响起，谢成玉站在门口放下手，向众人一点头。
“感谢大家的时间，教师考试的结果已经初步出来了，麻烦报一下通过笔试的名单，通过的人来会议室这边详谈。”
谢成玉随手把名单递给了休息室里，靠近门口的一个个子小巧的女生。
许芳接过名单，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开心地“呀”的一声，大家顿时都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
随着她开始报名字，休息室里的一下子安静起来，气氛有些凝重，只时不时有被报到名字的人小声地欢呼。
“方潼。”
“啊？”方潼的名字猝不及防被报到，她惊讶地看向谢成玉，谢成玉朝她的方向点点头，小小地笑了一下。
夏欣不敢大声说话，只眼睛亮了起来，激动地伸手拍打了方潼的肩膀几下。
“王勇。”
王勇也通过了！夏欣眼睛更亮了。方潼也比听到自己过激动一点，和夏欣一起，两个人去拍王勇肩膀。王勇自己也很开心，
“郁宣。”
郁宣会过方潼没有很惊讶，甚至觉得这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男二读书好是书里认证过的。
轮到郁宣通过了，夏欣突然文静，没有像拍方潼和王勇一样，去拍夏欣的肩膀，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方潼眯了眯眼睛，她偷懒不上工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感觉夏欣对郁宣有点不一样？
夏欣这个理想主义的脑子，竟然像是要觉醒儿女情长的一面。
而看夏欣的样子，可能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她对郁宣和对别人不一样。
真有趣。方潼八卦的心熊熊燃烧。
许芳接着报名单，只是后面就不是他们的人了，到名单报完，他们也只有方潼、郁宣、王勇三个人被报到。
夏欣有点失望凑过来，找方潼要了个拥抱。
方潼拍拍她的肩膀，给了个无声的安慰。
谢成玉领着通过的人往会议室走，会议室一整排窗户，全都没关，还走在过道里，就听到里面讨论的声音。
“这个方潼呀，我真是愁，怎么有人偏科偏成这样的。数学、物理、化学，全是满分，文科门门考个位数！
“你看看这选择题，怎么能错成这样呢，这就是蒙着眼睛瞎勾一个，正确率都要比这高！这要是我的学生我都要给她气死了。”
走在最前面的谢成玉听到这儿，轻轻笑了一声。方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郁宣就很不错，虽说没哪门拔尖吧，但门门都挺好。”
“但哪门都差不多也挺愁，问问看他自己想教哪门吧。或者放后面点看看，哪科还缺老师，就放到哪科去。”
谢成玉轻咳了一声，提醒了下里面的人。
曹国兴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大家来了啊，进来吧。我是辛口小学的校长曹国兴。”
校长四十出头的年纪，个子挺高，戴着副黑框眼镜，看着十分精神，没有什么领导架子，像是个数学老师。
听声音刚才吐槽方潼要气死他的，就是这位曹校长了。
校长和大家轮流聊，商量教哪个科目，方潼听他们将才知道考试考所有科目，是因为师资资源有限，为了方便调剂，并不是要求所有科目成绩都达标的意思。
怪不得方潼文科卷子做成那样，名单上还有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