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寒被带走了，林楚眠和商以衾也被要求跟过去做笔录。
店员独自收拾着仿佛被拆了一遍的咖啡馆，商以衾很是大方地留下了一大笔钱用于装修。
他伸手将银行卡推过去，目光还在若有若无地瞟向盛北寒的方向。
“这次就不给盛会长父母徒增烦心事了，我自己垫上……不过下次，盛会长还是记得找片平坦一点的地方比较好。”
盛北寒坐得离他很远，却还是听见了这声音，再度咬紧了牙关。
在他看来，商以衾只是凭借父母的出身而已，这样挥霍钱财的行为无疑是令人不耻的。
然而这一次的确是他理亏，所以始终沉默着，任由对方嘲讽。
带队的警察叹了口气，收起手中记录的笔记本瞥向商以衾。
“你也老实点，少说两句。”
商以衾无所谓地笑了笑：“钟叔叔，记得不要告诉我妈。”
……
三人同坐在一辆车上，却一路沉默。
商以衾一坐下仿佛就失去了精力，不再开口，半阖着眼睛假寐补眠。
林楚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大脑需要处理的信息太多。
对她来说，自己从离婚、接受父亲死亡的事、遭遇车祸、穿越回来……仅仅只是经历了一天而已。
各种突发事件让她疲惫不堪，并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分手而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除了罕见暴怒的盛北寒以外，一向注重风度的商以衾也会出手打架。
两个男人就像是争夺领地的雄狮一般激烈地搏斗着，好在穿的衣服都不算是方便活动的款式，不然商以衾踢向盛北寒腹部的那一次真的会有内脏破裂的风险。
盛北寒的目光则是始终放在她身上。
他本就不是擅长谈论聊天的人，往日的相处都是靠着林楚眠主动找话题才不会冷场。
现今林楚眠也沉默下来，他就像是被锁住了喉舌一般，无法开口寻求一声安慰，只是执拗地用目光注视着她。
很久之后，林楚眠几乎要在这样的沉寂里睡着了，忽然听到一声压得极轻的嘶声。
身上一沉，被车载空调吹得有些泛凉的皮肤被什么东西盖住了。
林楚眠疲惫地睁眼，发现正是自己给盛北寒买的那件铁灰色的薄款外套。
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扯得变形，此时坐在离她有些远的位置被警察看守着，垂着眼睛始终紧盯着。
那模样，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怜。
林楚眠看着他满身的伤口，确定那一声是盛北寒忍痛时发出来的，叹了口气。
她将衣服递了回去，声音清冷：“我用不上，你拿回去。”
盛北寒见她醒了，有些迟钝地抬起眼睛，却缓慢地摇头。
“本来就是你买的。”
林楚眠脸上看不出情绪，挑了挑眉：“我买的，所以你就不要了？”
盛北寒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心中酸涩又有些欢欣：“眠眠，你……”
“我没有在关心你的意思。”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林楚眠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迷茫的目光在看到自己的双手时逐渐清明起来。
“学长说的那些话，你没必要放在心上，他傲气惯了。”
“我给你买的时候，本来也是硬塞给你的……家境如何，不该是一个人的错误。”
纵使已经不再相爱，林楚眠却也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是因为他家庭条件不好才与他分手。
何况她心中清楚，盛北寒的能力不差，往后的寒锋律师事务所已经站在了行业龙头的位置，他只是起步比别人差而已。
林楚眠不想怪他，只想揭开这一段纠葛，好好守好自己在意和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