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砸得我猝不及防，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我愣着，下意识地反问：“我是什么样的人？”
霍衍之没说话，可在他不耐的目光下，我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像我这样从头到脚都很普通的人，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和我恋爱？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以至于靳杳杳都觉得有些尴尬。
她锤了一下霍衍之的手，责怪道：“衍之，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婉！”
霍衍之看向靳杳杳时和缓了表情，嘴上仍说着：“我说错了吗？”
我无声地垂下眼睛，只觉心口像空了个洞，空荡荡的风吹过，带走了我仅剩的温度，也带走了我再说话的力气。
哨声吹响，霍衍之回到球场。
靳杳杳表情愧疚地朝我道歉：“对不起啊小婉，我没想到衍之会这样……”
我的手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又被我自己握住。
我突然想到高中时，霍衍之说错了话、干了冒犯的事，都是我替靳杳杳教训的他。
他也会很快服软，甚至改了很多少爷脾气。
可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的关系，已经需要被他人调节了。
“没关系。”我扯了一下嘴角，“我先走了。”
脑袋开始阵阵地疼，我快步走回宿舍，翻出了药吃下。
晚上，我进行着论坛的日常维护，也看到了篮球比赛的结果。
竟然是建筑系赢了。
整个论坛都在讨论这出乎意料的结果。
1L：【到底是谁惹着霍衍之了，那好几通横冲直撞的运球，直接被黎时闻抓着破绽，连追好几分。】
2L：【校草在女朋友面前想表现一下，上头了呗，那几个扣篮帅就完事了。】
……
不知道关于霍衍之和靳杳杳的恋情讨论，要多少天才能过去。
“叮咚——”
微信消息的音响起。
我拿起手机一看，就呆住了。
居然是黎时闻：“多少钱？我转你。”
他的头像很简单，黑色的背景，一轮弯月。
和他人一样冷。
我忙回道：“没关系，不用给。”
“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显示了很久，黎时闻的消息好一会才过来。
“那作为报答，请你看电影。”
我回了一个问号过去，又觉得生硬，附了一个表情包。
黎时闻：“不喜欢欠人情。”
我还在发蒙，黎时闻却已经飞快发来一个定位：兰湖广场。
紧接着是他的消息：“周五晚上八点。”
“好的。”我只能这么回了。
之后的几天，我很识相地没有去打扰霍衍之和靳杳杳两人。
有首歌叫《电灯胆》，里面有句歌词是：同行时要殿后，谁冷落旧朋友。
我不想做这个悲哀的电灯胆，只能选择逃避。
周五晚上，我按时赴了黎时闻的约。
跟着他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我们学校影音社租下的露天观影场地。
影音社，一个豪气的、换各种场地看电影的社团，同时也是男男女女的约会圣地，故被戏称为“约会社”。
站在入场的地方，我有些踌躇。
黎时闻看着我，面色如常地淡：“怎么了？”
我迟疑地看他一眼，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社团的活动意味着什么？
可看着他那张毫无变化的冷脸，我只能摇摇头：“没什么，进去吧。”
虽然我们不是约会，可和一个不太熟的男孩子坐在柔软的充气双人椅里，我还是倍感僵硬。
坐立不安中，我一回头，却是真的僵住了。
坐在我右后方的，不正是靳杳杳和霍衍之？
怔怔地，我对上了霍衍之那双冰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