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她会冲在我面前。”

陆铮始终不信乔心妍，“如果这是她的手段呢？一次背叛，终生不用。这话，不是你薄之扬的至理名言吗？当初若是别人在法庭上指控你，把你送进去三年，按你的性格，你早就把对方大卸八块。怎么偏偏到了乔心妍身上，你就犯浑？”

他轻嘲道：“如果替我挡刀，也是她铤而走险的手段之一，那她成功了，现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她替我挡刀的画面。”

电话那边的陆铮，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心软不是病，但软起来，真他妈要命啊。乔心妍这个渣女，她手段真是高明，一边虐你虐的体无完肤，一边为你冲锋陷阵！她是你的劫吧！”

是在劫难逃。

他握着手机，声音很冷很淡的说：“不会了，从海市回去，我会跟她结束所有关系。”

纠缠不清，只会越陷越深。

最后，连自己都被吞没。

抽完最后一根烟，指腹用力掐断了猩红烟蒂。

烟头灼烫皮肤的痛意，令他有了几分清醒。

……

薄之扬回到病房时，已经是凌晨。

他手里拎着几个白色塑料袋进来，丢在乔心妍面前，“随便买了点吃的。”

里面有粥，有茶叶蛋，有牛奶，还有奶黄包。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奶黄包。”

薄之扬自然是不承认的，“店家随便拿的。”

好吧，那就是店家随便拿的。

乔心妍不反驳，默默吃起东西来，喝了几口粥后，她抬头问他：“你吃了吗？”

薄之扬并不回答她，却是说：“我问了医生，他说一周后你就可以出院，如果你不想待在海市，也可以转院回帝都的医院，住院费包括一切治疗费用，我会让徐正打给你。”

乔心妍点点头，“好，如果你急着回帝都工作，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她很温柔，甚至体贴。

可薄之扬就是不喜欢她这样，像是情绪平和没有一丝生气的假人。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这副乖顺模样。

不过，这与他无关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协议作废，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

乔心妍抓着奶黄包，咬了一口，那股奶香味很浓郁，甜但是不腻，软软糯糯的口感。

她答非所问的忽然说了句：“这奶黄包真的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个？”

她平静的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

薄之扬眉心皱了皱，眸色更深了。

他重申了一遍：“乔心妍，你自由了。”

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现在，他如她所愿，放过她，她应该开心才对。

她咽下那口包子，感觉喉咙干干的，又喝了口粥，才抬头问：“我……我其实没听明白，你是说，你不恨我了，还是不报复我了？”

但乔心妍敢肯定的是，薄之扬一定不是因为她替他挡了一刀，所以选择原谅她。

男人身长玉立的挺拔身影，被笼罩在光影之间，有几分寂寥。

“我做不到不恨你。至于报复，你替我挡了一刀，六年前的恩怨，两清。”

两清。

几个月前的乔心妍，做梦都想和薄之扬两不相欠。

现在薄之扬真的放过她了，她明明该高兴的，可为什么，胸口处一阵钝痛，那股钝痛，像是波浪，一圈圈的逐渐扩散，越来越痛了。

痛的快要窒息。

她忍住那股痛意，笑着问：“那……我以后还能在SY的销售部继续上班吗？”

薄之扬明显愣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乔心妍脱口而出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她最在乎的，不就是生计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