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对吗？”
许锦薇和他对视了片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程敬怀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那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叫我。”
“好，再见。”
后来的半个月，天气越来越冷，许锦薇哪也没去。
她窝在宿舍里看书，提前做下一学期的备课工作。
偶尔，厂子里做了什么好吃的，程敬怀会来给她送一份。
两个人把话说开之后，许锦薇和他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毕竟大家认识好几年了，也没必要闹得剑拔弩张。
大家都是从家乡来到西藏，即便只是作为朋友，也应该彼此之间相互照应。

得知李铭媳妇要从滨江那边寄东西来，程敬怀特意拖她寄了一盒抹脸的润肤膏过来。
西藏这边天气干燥得很，风又大。
那天和许锦薇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的脸都有些发红了。
这天吃了午饭之后，程敬怀便揣着润肤膏去了学校。
可走到许锦薇的宿舍外，却发现宿舍门紧闭着。
程敬怀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
平时这时候许锦薇都在，程敬怀有些疑惑，但现在里面没人，他也只好折返。
走到校门口，恰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张老师：“程工，你来找许老师啊？”
最近程敬怀老是往学校跑，次数多了，张老师也就认识他了。
程敬怀点点头：“对，你们宿舍没人，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张老师朝他扬了扬手上的本子：“这不放假有段时间了嘛，学校昨天临时发通知，让我们去几个学生家里做家访，许老师这会儿应该也去学生家了。”
程敬怀点点头：“谢谢张老师了，那我晚点再过来找她。”
说着，他将手踹进口袋，摸了摸口袋里那盒润肤膏，抬脚往外走。
没几天就要过春节了，拉萨的天气越来越冷，好不容易雪停了两天。
下午的时候又开始下起鹅毛大雪，短短的两三个小时，路上的积雪又多了厚厚一层，
这天也黑得越来越早，才下午五点多，天光就越来越暗了。
许锦薇背着自己的布包，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
她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着白天看到的情形。
许锦薇来家访的这个学生名叫巴桑卓玛，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
这个孩子并不笨，要说她不努力，其实她又很努力，卓玛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学校的。
所有的课卓玛都听得很认真，遇到不会的问题，卓玛还会主动去问老师，可卓玛的成绩始终提不上去。
许锦薇想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所以去了卓玛家里做家访。
今天到了卓玛家，许锦薇一下子就知道了为什么。
卓玛父母因为意外去世，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
而且她的爷爷还患上了老年痴呆，分不清人也无法照顾自己，所以卓玛不仅要上学，还要照顾家里。
中午大家都在午休的时候，她要跑回家给爷爷做饭，如果爷爷把家里弄脏了，还要打扫卫生。
许锦薇看到的时候，甚至都想落泪。
可卓玛很平静的说：“许老师，我会好好念书的，我相信，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市八中本来就偏僻，卓玛的家更是在比市八中还要偏僻的山里。
这一片不像放牧的区域那样平坦宽阔，地势凹凸不平，山路又很难走。
到处都是树林，岔路口长得都差不多。
一路上许锦薇都在想卓玛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仔细观察岔路口的问题，一个不小心便走错了。
等到许锦薇反应过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