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辰将人赶走。
这是第一次，连公事都不能把谢景辰喊走。
两人进了书房。
“你等着，我去拿药。”
谢景辰转身去拿药，楼雨茉见他走远，便开始观察他书房的结构。
成婚十二年来，这还是楼雨茉第一次看这间书房的情况。
谢景辰的书房有许多案子的机密文件，再加上他深得当今皇上的信任，能接触许多秘辛。
或许这书房哪处，便藏着五年前楼家惨案的案卷。
这时，楼雨茉注意到，桌案上有一个案卷有些沉旧了，应当是有些年岁了，与桌面上新的文件格格不入。
她瞥了谢景辰一眼，见他没看过来，伸手将那份卷宗抽出来。
就在这时，谢景辰转过身来，她只能将这份卷宗藏进了宽大的衣袖里。
谢景辰拿了一瓶药过来：“这是皇上赏赐的冰肌膏，由天山雪莲制成，更重要的是，抹上去很冰冰凉凉的。”
他拿起楼雨茉的手，将冰肌膏抹在她手上。
果然药膏如同名字一般，冰冰凉凉，好似浸泡在雪水里，缓解了疼痛。
谢景辰看了她一眼，见她连眉头都不骤一下：“我记得你从前就算是被针刺一下手，都会大叫半天。”
楼雨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随即一脸伤怀：“从前我有父兄宠着，即便操持谢府大小事务，也不曾做过粗活，但是在宁古塔，那里条件艰苦，什么都得自己做。”
她说得简单，并未说起在宁古塔受过些什么苦。
她虽是将军之女，却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父亲和三个哥哥都宠着她，没让她习武。
她自然不曾握过兵器，瞌着碰着自然就觉疼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可在宁古塔五年，她终究是变了。
话落，楼雨茉便对上谢景辰打量的目光，她心中咯噔一下，衣袖里的案卷仿佛滚烫。
可谁知，他却问：“你恨我吗？”
楼雨茉敛神：“恨过。”
因为爱，所以恨。
因为爱过，所以连带着恨意，都没有那么浓烈了，如若不是因为楼家，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不过这句话，端看谢景辰如何理解。
谢景辰忽地将她的手放下：“好了。”
楼雨茉收回手，起身：“那我先下去了。”
可刚走一步，她又听到一句意料之外的话：“从今日起，景瑞交给你抚养。”
楼雨茉一愣，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本以为此事还要些十日，毕竟自己才以来一日，没想到他竟忽然同意将谢景瑞交给自己抚养了。
她福身道：“多谢夫君，我定会将景瑞视如己出，好好抚养。”
谢景辰一挥手，楼雨茉便退出了书房。
她回到偏院，将房门关上，第一时间便是将藏在袖子里的卷宗拿出来查看。
楼雨茉将卷宗打开，却是一愣。
没想到那不是卷宗，而是一份陈情书。
皇上明鉴，楼将军通敌叛国一案，并未有明确证据，又是……战死沙场……将家眷放出……
楼雨茉拿着案卷的手颤抖，眼眶红润。
她想起当初自己跪下来向谢景辰求情，求他帮忙向皇上求情。
他当时表面没答应，可其实，他回去后便写了陈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