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别去拍婚纱照了。”
周泽远看向桌子上的日历，明天的日期下用马克笔大大写了婚纱照三个字。
虽然不知道姜婉怡为什么要取消拍婚纱照，但原本这婚他也不打算结了，就算姜婉怡没有说出这句话，他也会找借口取消拍摄，现在姜婉怡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反倒是让他省事不少。
周泽远点了点头。
“好，我会打电话告诉摄影师取消拍摄的。”
话音刚落姜婉怡心里一愣，她没有想到周泽远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原本她以为周泽远会追问缘由，毕竟关于婚礼的所有流程都是他精心做了很久的攻略才敲定的。
就连这次拍婚纱照的摄影师也是他花了大价钱加价才让摄影师同意插队拍摄，只为了拍出最完美的婚纱照。
可她没想到她说完之后周泽远却很平静地同意了。
姜婉怡面色复杂地看着周泽远。
“不用取消。”
“淮川说他这辈子是没有结婚的可能了，想和我拍个婚纱照，就当是自己结过婚，他也不会再有遗憾了。”
“明天就让淮川和我一起拍吧，等以后我们再去补拍婚纱照就行了。”
姜婉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般轻描淡写，如同一个月前说出她要为宋淮川人工授精那天一样。
表面是商量，实则字里行间无一不在透露着她早已做出决定，只是告知周泽远一声罢了。
低垂的眼掩住了周泽远眼底的讽刺。
以后？
姜婉怡还不知道，他在蓉城只会停留最后13天了。
不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以后了。
周泽远轻声应了句好，随后回卧室准备休息。
反正这个婚都不结了，那么姜婉怡和谁拍婚纱照都和他无关。
姜婉怡看着周泽远的背影，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周泽远实在是太平静，连一个质问都没有，让她那些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可这时宋淮川打来电话，她将心里那点疑惑全都抛之脑后，走到阳台上接电话去了。
周泽远一觉睡醒的时候恰好姜婉怡要出门。
她边穿鞋边嘱咐。
“拍完婚纱照我和淮川打算出去旅游几天，他一直想去北海道，我陪他一起。”
“婚礼就一切从简吧，我没有空去彩排布置，所有的事你决定就好，不用来问我。”
周泽远咽下嘴里的吐司后回道：“好。”
一切从简。
这场婚礼不会有婚纱照，不会有来宾，不会有司仪。
也不会有新郎。
姜婉怡看见周泽远只是默默吃着早饭如此平静，心里有些异样，想了想又补充道。
“婚礼结束我们去欧洲度蜜月吧，我记得你一直想去。”
若是以前听见姜婉怡主动提出度蜜月，周泽远一定立马兴奋地开始做各种攻略。
毕竟他之前想让姜婉怡陪他去旅游，她从来没有答应过，只说自己不喜欢，觉得旅游很累。
现在周泽远只是专心吃着面包，没有应声。
连婚礼都不会有了，又哪来的蜜月呢？
姜婉怡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想说些什么，可目光触及墙上的时钟时又匆匆开门离开，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说”。
周泽远拿起桌上的日历，用马克笔把婚纱照这三个字画上一个大大的叉。
还有十二天。
吃完早饭后周泽远准备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顺便把房子里不必要的东西给清理掉。
只有不超过五张照片的相册，已经落灰了的投影仪，一次也没穿过的情侣睡衣......
在一起五年，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精挑细选后一点一点添置的，逐渐把一个空旷的屋子变成如今满满的温馨模样。
可其实细看之下，很多东西姜婉怡从来没用过。
她说就算和周泽远谈恋爱了，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喜欢用情侣物品，这让她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被捆绑着。
周泽远收回思绪，继续开始清理东西。
等他离开后留着这些东西反正也是碍她的眼，不如现在就把他们清理掉。
也将他们之间的回忆，通通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