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霄烨拗不过。
四个人一起下了楼。
只一眼，他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是她，乔蔚雪。
而乔蔚雪在程霄烨出现的那一刻，就瞬间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喉咙竟莫名有些堵。
可她刚走了几步，就察觉到一阵杀气。
只见程霄烨身后还有三个男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会一直盯着你……盯着你……永远……永远……
她眉心跳了跳。
并没有把这几个小孩子放在心上，径直朝程霄烨走去。
“霄烨……”
乔蔚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要抓住程霄烨的手，却见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平静的语气中，带着警告：“小姨，这里是学校。”
他声音不大，却让乔蔚雪顿在原地，眼中闪过一抹伤痛。
“霄烨，你一声不响地走，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是真的要跟我撇清关系吗？”
听到这话，程霄烨皱眉看向她，忽地笑了。
“小姨，我之前给你留过很多话，你不在家的每一天，我都会写很多，是你让我别再那么做，现在怎么又怪我连一句话都没给你留？”
“我感激乔家收留我，感激你照顾我，感谢你又给了我一个家，你不想见我，我就离开，你现在又来找我干什么？”
程霄烨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却让乔蔚雪僵在原地，颤抖着嘴唇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想告诉程霄烨不是那样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然而，她开不了口。
她面对不了那样的自己，更无法面对程霄烨。
许久，她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男孩，只问了一句：“霄烨，你在这儿过得好吗？”
“我很好，谢谢小姨的关心，我已经成年了，懂事了，以后不用再来看我了。”
“我们的最后一面，早就见过了。”
说完，程霄烨便要转身往回走。
却被乔蔚雪一把抓住了手臂。
她皱着眉，眼中是程霄烨看不懂的迷茫。
“霄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起来无辜极了。
似乎她的那些区别对待，刻意的冷遇与不在意都无关紧要，而程霄烨要一直听话，一直默默承受一切。
听到这话，程霄烨缓缓挣开了她的手，就像她曾经甩开自己那样。
回过头，他眼中已是一片沉寂。
“同样的问题，我曾经也想问小姨，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姨，我永远记得你的好，但我们别再见了。”
说完，程霄烨扭头走进了宿舍楼。
乔蔚雪还想上前，却被三人拦住。
牛振明展开手臂拦在门口。
廖严单手向前，做出了明显的拒绝姿势。
李知渊说出的话也是一点儿不客气。
“同志止步，这里是男生宿舍。”
乔蔚雪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程霄烨的背影在转角消失。
她身形一颤，泄力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脑海中那个乖顺讨巧的小男孩，和眼前这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怎么也重合不到一起。
乔蔚雪不明白，曾经满眼孺慕之情的男孩，怎么会变得这样快。
又或者，一直都没认清自己感情的人。
不是程霄烨。
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