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澜的干脆和礼貌，都让纪行樾心底燃烧的那些期待慢慢泛冷。
他定定地看着她，试图想从中寻找一些让他熟悉的痕迹。
可一看再看，却只能看到戴着面具般的冰冷。
他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扣紧，语气悠长。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青澜，你我之间，有必要算的那么清楚吗？”
意料之中的回答。
许青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声音浅淡。
“我和纪总，本来就是投资人和音乐人的关系，有些事情，当然要说清楚，免得引起误会。”
“仅此而已吗？”
看着他眼里飞快闪过的失意，许青澜的语气依然坚定。
“当然。”
在来到这里之前，纪行樾设想过千万种重逢的可能。
或是沉默，或是眼泪，或是故作镇定。
他唯独没想到，会是公事公办的疏远。
难道只有他还惦念着过去，不能自拔吗？
纪行樾极力想推翻这一点，只能提起往事，试图求证。
“可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你都忘了吗？”
“三年，我们分手也有三年了，不算太长，但足够开始新生活了，没有再回忆什么往昔的必要吧，毕竟那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了纪行樾的身上。
心间泛起的绵密痛感，让他再难控制脸上的悲切。
房间里的气氛也凝滞下来，隐约能听到他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的沉默之后，许青澜听到了他低沉而沙哑的道歉。
“对不起，青澜，过去是我错了，辜负了你的真心，很抱歉。”
时至今日，许青澜其实已经放下了那些往事。
年轻时，一腔热血冲动下，谁不曾为爱不计后果过呢？
而她嘛，只不过是运气差了点，爱错了人而已。
错了她也认了，她还有重来的勇气。
所以面对这些迟来的道歉，她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都过去了，以后不用再提了。”
语毕，许青澜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一场再见重逢，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结束了。
在外面等了很久的陈之看见她出来，立刻围了上来，语气里带着喜气。
“青澜，你和纪总是旧相识啊？刚刚聊得还愉快吗？”
认识他这么久，许青澜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斟酌着用词。
“朋友的哥哥，以前见过几次，聊得还行，但关系一般。”
陈之更清楚她的脾性，嘿嘿笑个不停。
“又糊弄我是不是？要是真一般，别人抢到头破血流的名额会落到你一个新人身上？你给哥透个底，咱在圈里到底有什么门路，这样哥跟上头争取到时候，才有资本啊！”
“我要真有门路，还用在你手底下熬上这么多年吗？陈之哥，你可别想着什么歪主意了，我们就老老实实唱歌训练等档期。”
许青澜一边劝着，一边推着他进了录音室，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忙到傍晚，新歌录制完成。
下班后，许青澜伸着懒腰离开了公司。
一下楼，她就看到了等在远处的纪云烟，正冲着她招手。
虽然回国那天姐妹俩就聚见过了，但这半个月里她一直忙着工作和搬家的事，两个人只在手机上联系。
明天都休息，姐妹俩便约着聚一聚。
先去以前最喜欢的餐厅吃了饭，又去看了场电影。
再出来，已经十一点了，许青澜直接带着她回了新家。
一进门看到给自己准备的崭新拖鞋、睡衣、生活用品，纪云烟高兴地都找不着北了。
她拉着许青澜窝在沙发里，一边看剧吃零食，一边漫聊着八卦。
此情此景，和当年别无二致。
两个人都好像回到了上学时的日子，心里颇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