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娘很好。”花神还是端着温和的笑。
锦瑟见她这么客气，也逐渐放松。
“因为我娘对我也很好，她爱我，胜过爱她自己。”
花神听到这话，心中一凝：“上次，是我冲动了，伤害了你。”
锦瑟将画笔收了起来，垂下眼睑。
“夫人，那日你说了许多我都没听明白，但你似乎以为，我是你的女儿，对吗？”
她想搞清楚，花神的来意是什么。
花神点头：“没错，你从前，是我的女儿。”
锦瑟笑了笑：“我们大夏朝的国师来告诉我，我从前是他的妻子，然后将许多事情都告诉了我。”
“他说，是您骗了她，让她误会了我，一切只是因为你更爱我的妹妹。”
“这些，也是真的吗？”
锦瑟将这话一问出口，花神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良久，花神才缓缓开口。
“曾经，你是我与一位人间的花匠生下的，可生下你之后我便回到了花界，等我回来，他竟然另娶了她人。”
“一怒之下，我便带走了你。”
“每每看到你，我便想起你那个卑贱又卑劣的父亲，将一切都怪到了你的身上。”
“可你妹妹不同，她是我与水神的女儿，她出生高贵，血统纯洁……”
说到这里，锦瑟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既然是花匠犯下的错，关你的长女什么事？她只是个孩子，是你选择要生下她的，她的血统也是你为她选的。”
“一切，为何就能怪到她的身上了？”
听到这话，花神心中如被刀绞。
从前的锦瑟，绝不会这样咄咄逼问她。
“从前的确是我没有想明白，可是当我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锦瑟，现在娘知道错了，你愿意跟我回到花界吗？只要跟我回去，你就是下一任花神，娘把一切都给你。”
锦瑟闻言连连后退：“我不要！”
她几乎是下意识拒绝。
“玄晟国师告诉我，你让你的长女做花神，也是为了妹妹瑶心，因为瑶心修为低下无法承受天雷。”
“你是想用长女的血肉去饲养你的小女儿。”
这些并不是玄晟告诉她的，但她可以都扣在玄晟的头上。
锦瑟又说：“夫人，如果是我娘，她一定舍不得。”
这话一出，花神的脸上，便再没了血色。
“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去辩解，因为这些都是当初真真切切发生的。
良久，花神才道出三个字。
“对不起。”
锦瑟却瞳孔骤缩。
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花神不仅对她笑，还跟自己说“对不起”。
她不想接受。
尽管她历劫八世，现在记忆复苏，她也没法原谅花神的所作所为。
倘若所有做错事情的人，都只需要一句对不起，那这个世界上还要因果做什么？
“夫人，这个对不起，你不该对我说。”
“就算我从前是你的女儿，我现在也只是我娘亲的女儿，我没有资格替代你的长女，去原谅你。”
锦瑟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