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还是走了。
可能是不想闹的太难看，可能是孟清如彻底伤了他的自尊心，也可能，他真的想通了。
难得，他没有在说什么自信的话。
孟清如目送他到拐角。
总觉得，他的背影少了点什么。
不过，跟她都没关系了。
经此一次，她想，他不会再来了。
孟清如深吸口气，调整情绪推开病房的门。
孟母还在床上一口一个不要脸的啐，陈漾也在。
孟母骂一句，他叫笑着帮她顺气，哄一句。
两人这么一配合，倒显得陈漾更像亲生的。
听见门响，孟母还以为又是秦衍，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赶人。
抬头看见孟清如，她还愣了一瞬。
跟着就喜上眉梢：“清如，妈妈今天也给你买了蓝莓泡芙，快去洗手，吃完就写作业。”
孟清如却有些茫然，条件反射看向陈漾。
他抿着嘴点头。
孟清如眉头皱的更深，却还是配合着母亲去洗手。
直到母亲转身，她才走到陈漾身边：“她刚刚不是还认出了秦衍？”
“没认出来。”
陈漾拿起孟母的备忘录，翻开其中一页递给她：“靠的这个。”
那一页写的满满当当，中间贴了张秦衍的照片。
照片周围全是‘讨厌’、‘不能原谅’、‘人渣’、‘赶出去’这样的字眼。
孟清如了然，看着在帮她拆蛋糕的孟母，眼眶止不住发红。
陈漾也跟着忙前忙后，眼底堆了乌青也不在意。
还是最后被孟清如拉住。“回去睡一觉吧。”
他这几天围着手术和会议连轴转，忙完工作又来帮她照顾母亲，孟清如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陈漾条件反射就要说没事。
对上孟清如那双认真的眼，又转了话头，温温一笑：“好。”
孟清如把人送到门口。
一回头就见孟母端着蛋糕，一脸慈祥：“小陈那孩子，不错。”
这话，孟清如并不否认。
她好笑的看着孟母，试探性开口：“看上人家了，想要来当女婿啊？”
却不想，被孟母否决。
“已经在这件事情跌过一次，妈妈不会再勉强你，清如，你的人生该你自己做主，不结婚也没关系，这几年孟氏也攒了些钱，妈妈不会再逼你了，只要你开心健康，怎么样都好。”
孟清如的笑意微顿。
孟母已经移开视线盯着窗外。
“妈妈早就知道错了，清如以后，要去过自己的生活，别再让任何事情绊住你的脚。”
……
那天之后，孟母的状态远不如以前。
一整天里，睡的时间比清醒时候多。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当医生委婉的告诉孟清如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她还是红了眼。
越相处，越不舍。
孟清如至今也学不会与离别和解。
那天，她和老天一起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眼泪落进嘴里很咸，雨水溅脚踝很冷，但都比不过，她要亲手送走母亲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