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阁。
何以可早早的就点好了饭菜，等人来了就可以上了，都是大神爱吃的。
想了想，起身特意用身上的手帕重新擦拭了对面的座位。
一旁的服务员用余光偷偷扫了几眼，“……”
姜肆根据前台提供的包厢号一路走过去，停在了较为隐蔽的一个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知道何以可是特意选的这里，因为她向来习惯待在安静、隐蔽的环境里，或许也是因为职业的习惯？
能够在桂香阁约到包厢位置的人不多，姜肆过来也没见到几个人。
包厢内，何以可刚喝了一口茶，听到敲门声也顾不得品不品得出味道，胡乱地咽下去。
服务员的手已经伸到半空，可还是不及何以可的手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座位上站起来到门前。
速度快到服务员以为自己眼花了。
门打开了。
经过何以可的这一系列铺垫，饶是自以为见惯了顾客的服务员都定睛看向门口。
对方低着头，看上去很年轻，虽然穿得素净，周身清冷出尘的气质让人不太敢随意靠近。
“你先出去。”没等服务员看清脸，何以可挥挥手。
他们接下来讨论的内容不能被外人听去，该有的警惕心还是要有。
等人走进去后，服务员贴心地关上门。
少女有着精致小巧的脸蛋，眼角的泪痣又给人一种冷艳之感，她伸手在何以可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
虽然以前也见过几面，可无论是哪一次，何以可都会被这张脸惊艳到。
心里也不禁感叹，上帝就是偏心的，有些人早早的就站在了顶端。
还好大神没有想靠着脸蛋吃饭，否则世界上就会少一个天才漫画家。
“大神，这次怎么会约在延阳见面？”何以可恭敬地等人先坐下，自己才跟着坐，他搓了搓双手，以前大多都是约在京城，所以才会有此疑问。
桌上摆了很多水果，何以可全都推到少女的面前。
姜肆伸手，眼睫垂下，姿态慵懒地拿起草莓放在嘴里。
等吃的差不多了她才漫不经心地说着，“离得近。”
何以可知道这就是解释，他正打算开口说国漫赛的事，只听见对面传来清冽动听的声音。
“我要退休了。”
何以可的笑容就这么一瞬间僵住，宛若石化。
他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大…大神，我是不是听错了？咱们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害怕……”
这可不兴乱说，他的心脏受不住啊！
虽然外界都以为姜丝是个人到老年的男人，可事实是你他喵的还是个孩子！
何以可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一点也笑不出来。
“没开玩笑。”姜肆小口品着茶，后背抵着沙发椅，纤细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桌檐。
半晌，何以可平复完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大神可以任性，他只需要确保可以联系到她就不是问题！
外面的服务员敲了敲门，接着推着推车进来上菜，何以可自觉将荤菜放到姜肆的面前。
他把手放在领带上，小心翼翼地看向姜肆，哄着人，“新作咱们不着急出，国漫赛的主办方漫协想让你作为这次的主出题人。”
怕姜肆拒绝，何以可打着感情牌，“你想怎么出题都行，就这一次，大神帮帮忙……”
姜肆听到最后，眉毛很轻地挑了一下，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很认真地说，“最后一次，题目回去后发你邮箱。”
何以可总算松了口气，只是一想到后续的事情依旧愁眉苦脸。
他从之前就在猜测大神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能够培养出这么一个天赋卓然的人，想必也是一个大家族。
可对方总是神出鬼没这一点也很奇怪。
现在又好像稳定下来，不管怎么说，就算大神打算退休，他的作品和影响力都还摆在那里，大不了以后有什么事他多撒撒娇，也比联系不到人来的强。
要是外界知道姜肆的真实身份和样貌，那一定会“惊天动地”，微博都得瘫痪。
想清楚之后，何以可露出慈父般的微笑，温和地问道，“大神最近在忙什么？怎么突然有时间了？”
“在上学。”姜肆慢慢地转动茶杯，“你还在京城那边？”
何以可点点头，他从来没问过大神的家庭，这次有了点想法，主动问道，“是在延阳一中？是所很不错的学校，只比京城的明德中学差一点。”
姜肆摇了摇头，“是定青中学。”
定青…中学？
何以可一时之间没说出来话，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中学的名字。
连他都没听过，除了是个小地方的学校，似乎没有别的解释。
何以可没有问，这种事私下去查一下就行了，没必要浪费在饭桌上的时间。
而接下来送姜肆去火车站，证实了他的想法。
目的地是定青城，一个何以可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
火车到定青城时已经是深夜。
这个时间点的定青城仿佛被黑暗笼罩着，寂静无声，除了几个车站的工作人员，连旅客都少的可怜。
姜肆低着头打开平台的打车软件，准备等几分钟，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挡住了灯光，萧瑾淮个子极高，墨玉般的眸子望着她，“在干嘛呢？”
姜肆眉梢很轻地挑了一下，举起手机，“打车回家。”
“这个点打车……”萧瑾淮勾着唇，“恐怕要等一段时间了。”
姜肆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看着屏幕里不断转圈圈的图案，又往门口张望，想要拦个出租车。
却不想，衣领被身后的人拉住。
姜肆转过头，面露疑惑。
萧瑾淮十分自然地拉过她的手腕，直到一辆车前，打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副驾驶。
“你来定青城很久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了解这里，姜肆侧过脸看他。
余光打量着车内的装饰。
萧瑾淮打开了车内空调，用手试了一下温度，“算起来…不足一个月。”
姜肆抿了抿唇不说话。
姜肆的院子离车站并不远，十五分钟后，萧瑾淮直勾勾地盯着她，抬头轻又快的摸了下小姑娘的头，“下次这么晚不要乱跑，即使你有能力保护自己。”
姜肆眨了眨眼，夜幕下，她的眸光璀璨，轻声道，“谢谢。”
萧瑾淮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垂下眼，良久，自言自语的说，“傻丫头。”
这么不对他设防，真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