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渊心头一颤，他缓缓抬起头来，终于开口。
“阿璃，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他？”
“明明你们才认识不过一个月……”
“明明你也知道他接近你，别有所图……”
凤璃不自觉看向墨子殷，微微怔了一瞬，才解释道：“师尊，我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当年，她也问过梵渊为何要选夕瑶。
他们才认识多久，她哪里比不上夕瑶，她那么爱他。
可是后来她才想通，梵渊不爱她，本就没有错。
“不爱一个人本就没有错，爱上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凤璃始终看着怀里的墨子殷，说到最后唇角微微上扬。
那抹笑意不仅让梵渊心头刺痛，还让他觉得凤璃中邪了：“我教导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在这和我谈情情爱爱的。”
“现在跟我回天外天，你做的这些事，我都既往不咎。”
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退让，可凤璃显然不能理解。
她理解个鬼！1
她为什么要理解？
凤璃只觉得梵渊的情绪简直来得莫名其妙，冷嗤一声，就要施法把墨子殷带走。
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在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时，彻底被打碎。
“她不能和你回去，她是我们灵界的战神……”墨子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在凤璃的搀扶下趔趄的站起身。
一身玄色衣裳的少年，交领处露出猩红色的里衣边。
红黑对撞，犹如黑夜中逼人的血月。
“是吗？你们灵界？”梵渊说完才发现，墨子殷那双眼晦暗无光，宛如失明一般。
对于这样阴阳怪气的话，玄衣少年也不恼，声音平和道。
“久仰上神尊名，一直想见见您……可惜子殷的眼睛在三日前为了救阿璃，被煞气所伤，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
“神尊不会生气吧？”
凤璃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和愧疚，伸手扯下发髻上的白色发带，随即小心翼翼遮住少年的双眸。
“师尊素来怜爱众生，他不会生你的气的。”
她还记得，墨子殷原本有一双透亮的眼眸，现在成了这样，都是为了她。
她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她有愧于他，又对他有意，那么此生她都不会抛弃他。
凤璃转头看向梵渊，语气骤冷。
“师尊，虽然我的法术是你教的，可是我是火凤末裔，亦是凤梧军如今的将领，那我便不会离开墟天渊了。”
“若是师尊执意纠缠，在这墟天渊，少一个上神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听见她语气里暗含的威胁，梵渊心口一窒。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从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这个连眼都不眨就要杀他的灵界战神。
是从他决定让凤璃渡情劫为上神，是从他与夕瑶定下婚事开始。
“师尊请便。”
凤璃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梵渊，转身便要挽着墨子殷往别的地方走去。
他们追着一只魇妖，误入墟天渊腹部之地，已经在这里面迷路了一天一夜了，现在还要继续找路，没功夫和梵渊闲扯。
她既已爱上了别人，就不会和梵渊拉拉扯扯了，这点，永远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