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勉强？”
庄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倚在病床上，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一股强烈而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本就是心脏附近中枪。
因为在中沙那边医疗条件不够才被匆匆转到国内的医院，好不容易挨过二次手术，被刚才许悠然那下了死手的一掌推过来，摔倒时动作幅度太大，刚缝合的伤口再次汩汩流出血来。
庄宸意识开始模糊，四肢也在发软，摇摇欲坠地就要往下倒。
医生瞬间变了脸色。
“不好，病人伤口裂开有危险，快，快把他推回手术室。”
“你们别挤在这了！也别再刺激他了！快，护士过来把他弄到床上来，快！”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庄宸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是在病房里。
可能是因为之前在手术室门口闹得那一出把大家都吓到了，这会儿都不敢再进病房刺激庄宸，只排排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面望。
庄宸只扫了一眼，便挪开视线，眼神呆滞地望向窗外。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
心痛有之，荒谬有之，但更多的，是想不通。
想不通，为什么上个星期还在电话里口口声声说爱自己，想自己的未婚妻，会背地里跟自己亲弟弟有一腿；
想不通，为什么大半年前还因为跟女友吵架闹着要跳楼自杀的弟弟，会突然跟自己未婚妻爱得难舍难分，还到了要结婚的地步；
想不通，为什么向来疼爱自己，出国时在机场送行还能哭得涕泗横流的父母，会这么坦然地放任小儿子跟大儿子的未婚妻搞在一起。
门外逐渐变大的说话声唤回了出声的庄宸。
他转头望去，只见庄家那些人，还有许悠然，此刻正面红耳赤地围成一团，应该是在讨论派谁过来跟他谈。
庄宸静静等着。
果然过了一会儿，庄母推开门，“小宸，还没睡吧。”
她根本不需要庄宸回答，就这么挤着强笑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庄宸挑拣着回答了几句，最后实在失去了耐心，直接打断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宸，你刚动完手术，这些事要不咱们以后再说，反正，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啊……”
庄母不肯回答，还想再劝，但庄宸咬死了不肯松口。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大半年吧……”
庄母心虚得不行，眼神到处乱瞟。
庄宸险些笑了出来。
“一年总共十二个月，她孩子都要生了吧？你现在跟我说大半年？”
“小宸，你就让让你弟弟吧！”庄母嘴一瘪，突然就哭了起来，“小宇他学历不如你，长得不如你，工作也不如你，还得过抑郁症，你什么都有了，就把悠然让给他吧！”
所以是谁差谁有理了吗？
庄宸难受得喘不上气，心凉得发抖，直望着庄母好半天，才勉强找回声音。
“妈，你之前不是说，许悠然是乡下来的，这辈子就是熬到死，也不可能让她进门吗？”
庄母眼皮一颤，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