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起价30万，还有喜欢的买家吗？”
　　拍卖师看向台下的参与者。
　　目光一扫。
　　刚好撞上坐在侧边第三排的姜晚。
　　他眼神淡淡，却让姜晚感觉自己的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
　　“每次举牌加价5万，喜欢的买家可以参与竞拍，送给妻子、女朋友……是非常不错的示爱礼物。”
　　随着拍卖师的讲述，另一侧的客人举起号码牌。
　　“三十一号加价，35万一次。”
　　姜晚放在号码牌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冰冷坚硬的亚克力板，膈着她柔软又温热的掌心。
　　轻巧的号码牌，此时却重如千金。
　　是她无法负荷之重。
　　“35万第二次。”
　　在拍卖师的提醒下。
　　姜晚看到他跟前的第一排，林栀靠近陆闻舟，单手括在唇边对他耳语几句。
　　紧接着。
　　只见陆闻舟又一次举起号码牌。
　　“50万。”
　　沉冷的嗓音掷地有声，魁梧的背影散发着势在必得的气焰。
　　“50万第一次。”
　　“50万第二次。”
　　“50万……成交！”
　　伴随拍卖师的木槌落下，林栀的脸上露出笑容。
　　她侧身面向陆闻舟的姿势，让她的视线正好能够看到姜晚。
　　林栀隔空投来一个甜蜜的笑容。
　　像是在害羞，被她目睹他的公开示爱。
　　姜晚没有回避。
　　同样回以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那只一直紧握着号码牌的手，也在这时终于松开。
　　又是两个拍品后。
　　礼仪小姐将转心瓶奉到台上。
　　灯光下，那个源于清朝的转心瓶工艺复杂，瓷瓶多处镂空透光，可以从中窥探瓶内的绘作。
　　拍卖师介绍完它的历史和流程后，开始竞拍。
　　60万起拍，每次举牌加价10万。
　　竞拍才刚开始，中间第一排便响起一抹女声，连带着号码牌跟着举起。
　　“100万。”
　　当林栀的声音传来，姜晚诧异地屏住呼吸。
　　她上来就把起拍价拉高。
　　留给她的余地一下就缩小了。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以及她手里那块属于陆闻舟的号码牌。
　　黑色面板上的白色数字，此时格外刺眼。
　　姜晚攥紧牌子并举起：“120万。”
　　她开出价格。
　　可不等拍卖师确认，林栀又一次举牌：“150万。”
　　“……”姜晚咬唇。
　　她开始揣测严滟的心思，考虑如果她自作主张加价，后果会是什么？
　　最终，姜晚还是决定加价。
　　比起那块地皮带来的利益，超出的预算对顾氏来说就是毛毛雨。
　　“180万。”
　　姜晚再次举起号码牌。
　　这一次，林栀没有立马跟随。
　　可见她也没想到，姜晚愿意翻三倍拿下这个转心瓶。
　　亦或者，她会紧咬不放。
　　姜晚死死盯着林栀，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手里的亚克力板被她紧紧攥着。
　　“十七号180万，第一次。”
　　拍卖师的声音仿佛拉长了时间的刻度。
　　让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令人感到煎熬。
　　“十七号180万，第二次……”
　　眼看着无人再举牌，拍卖师拿起手边的木槌。
　　姜晚的目光紧紧跟随。
　　背脊跟着泌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眼看着抬起的木槌即将落下……
　　“300万。”
　　林栀开出的价格，使它在空中停顿。
　　一切仿佛被摁下重置键。
　　那些在身体里翻涌的情绪，在这一刻重启归零。
　　姜晚不甘。
　　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跟。
　　最终，转心瓶以300万的价格被林栀收入囊中。
　　除此之外。
　　九号号码牌还参与拍下一条项链、两幅字画。
　　可谓收获满满。
　　至于姜晚，拿着本就不属于她的筹码，结束了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拍卖会结束后。
　　姜晚离开会场时，林栀和陆闻舟正在走廊和工作人员核对信息。
　　见她出来。
　　林栀示意工作人员稍等，挽着陆闻舟朝她走去。
　　“姜晚，抱歉了。”
　　两人来到姜晚面前，林栀以宽慰的语气对她说，“不是我有意要和你争，实在是它对我而言太重要了。”
　　“我们公归公，别牵扯到私下感情，好吗？”
　　那双特别的狐狸眼，眼神清澈地看着她。
　　顺着她的站位。
　　姜晚的视线落在林栀挽在男人臂弯的手上。
　　从她今天出现开始，她就像挂件一样全程和陆闻舟形影不离。
　　好似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他是她的男朋友。
　　明显的宣誓主权。
　　对她说的话，也是话里有话。
　　“别怪我横刀夺爱，我也只是……”
　　林栀的话没说完，姜晚的眼眸顺势抬上。
　　她迎上林栀的视线。
　　漂亮的桃花眼毫无波澜，满是平静。
　　“非我所爱，谈不上争夺。”
　　姜晚对她浅浅一笑。
　　那个转心瓶是为讨好李局，投其所好。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外商的合作权，他也不过是其中一环而已。
　　“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姜晚语气坚定的补充，眼神也跟着变得尖锐。
　　闻言，林栀微怔。
　　她诧异的同时，不由侧眸看向身边的陆闻舟。
　　他冷眼微垂。
　　目光自然地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眼神看不出情绪，只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温度，一降再降。
　　不等林栀再说什么。
　　姜晚又道：“商场如战场，只论输赢，不论感情。要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也不会以身入局。”
　　“恭喜你啊，今日收获颇丰。”
　　她大大方方的说罢，留给两人一个微笑，而后迈步离开。
　　“……”林栀站在原地。
　　原先甜蜜的笑容，在此刻僵在脸上，面色也跟着灰白。
　　那些痛快的情绪乱作一团，堵在林栀心口不上不下。
　　而那只她全程挽着的手臂。
　　也伴随姜晚的离开，从她的手中干脆抽走。
　　陆闻舟沉着脸，依旧一言不发。
　　他全程就没说过一个字，但周身散发的气场，体现着他越来越糟糕的情绪。
　　“陆少……”
　　林栀欲挽留，可陆闻舟头也不回。
　　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林栀想跟上去，工作人员拉住她：“林小姐，信息还没核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