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姜卿再也没喊过他一声哥哥，她和保姆管家一样，喊他少爷。
　　他更生气了，让姜家断了她的学费。
　　既然她不把自己当哥哥，那有本事就别当姜家人，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恢复学费。
　　往事如刀刃，刺痛五脏六腑。
　　姜山越后知后觉，不是姜卿抛弃他们，是他们先抛弃的姜卿。
　　这个和他有着一样血脉的妹妹，却鲜少享受过他的手足之情。
　　空间站人烟稀少，地势广阔，他跟着他们走了一段，看到两人头挨着头说着什么，然后一前一后进了同一个住处。
　　难怪那组照片会这么惬意，想来阿卿的心境该是平和淡然吧。
　　正想着，旁边住处出来一对老夫妻，拎着一个硕大的菜篮子敲响了姜卿家的门，姜卿出来，几人笑成一团，姜卿挽着那个老阿姨的手进到房屋里，老先生则留在花园里泡起了工夫茶。
　　几人其乐融融，好像一家人。
　　“一家人”，这个词跳出脑海，姜山越鼻子一酸，眼睛湿了，“阿卿，对不起。”
　　他喃喃自语，转头招呼了助理，启程回家。
　　来找姜卿的这对老夫妻姓黄是退休的大学教授，无儿无女，对姜卿和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知道姜卿喜欢吃火锅，特意搞了些肉菜过来。
　　萧尚豫把葱姜蒜辣椒现炒出底料来，扔到火锅里，几个人看着热气腾腾香味弥漫的锅子跃跃欲试。
　　“萧大师亲手做的底料，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吹牛吧你。”姜卿手起刀落，噼里啪啦切菜，头也不抬地打趣，“上回谁把番茄炒蛋做糊了的。”
　　被当众揭短，萧尚豫不乐意了，“那能怪我嘛，都是那锅质量太差了。”
　　黄阿姨黄叔叔被这对年轻人逗得哈哈大笑，不仅不劝架，反而添油加醋。
　　“小豫，你可得练好了厨艺啊，要不我们阿卿才不要和你在一起呢。”
　　“阿姨！”
　　“叔叔！”
　　姜卿萧尚豫异口同声，又同时抬起头来视线相撞，最后齐齐低下头去装作十分忙乱的样子。
　　黄阿姨黄叔叔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嬉闹玩笑之间，肉熟了，萧尚豫捞出第一片来夹到姜卿碗里，顺手帮她倒了果汁。
　　姜卿对食物的态度原本是能吃就行，通常有什么就吃什么，还是萧尚豫发现她吃得简单清淡，便死皮赖脸地在她这里蹭吃蹭喝，变着花样地做些好吃的，哄着姜卿的味蕾越来越挑剔。
　　她细细品鉴着萧尚豫夸大其口的火锅，满意地点点头，“人间美味！”
　　萧尚豫拿着杯子与她碰杯，纠正她“是太空美味！”
　　“对了，你那组照片，可算给太空站引流了，最近来咨询移民的人络绎不绝。”
　　姜卿挑眉，“你那怎么谢我。”
　　萧尚豫皱眉，像是被问住了一样，先前喜悦的脸色渐渐凝固，甚至一言不发地起身离了席。
21
　　姜卿一愣，她只是开个玩笑，萧尚豫怎么当真了，还这么严肃。
　　她下意识想追上去解释，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居然停电了。
　　“黄阿姨黄叔叔你们别动，我去看看电闸。”她摸着桌沿小心翼翼往前走，背后一片晃动暖光。
　　姜卿骤然回头，萧尚豫捧着大蛋糕走出，蜡烛插在蛋糕中心，照映出一个巨大的数字“21！”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屋子男女老少拍手唱歌，桌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变出来了几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