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砚下班回去很早。
　　顾母打电话听说虞念初怀孕了，在电话里撕心裂肺地警告他不要让这个孩子生下。
　　顾时砚跟母亲大吵了一架。
　　顾母甚至用上吊自杀来威胁他，在家里一顿撒泼打滚。
　　“我绝不承认这个女人是顾家媳妇，就凭她这样的也配怀上顾家的钟吗？！”
　　顾时砚不同意，直到顾母妥协一半。
　　“三年，如果茜茜回来了你还爱那个女人，我就由她去了。”
　　钟茜茜要回国？！
　　顾时砚心中一震，嘴边拒绝的话就此停住。
　　莫名地异样和迟疑让他没再拒绝。
　　他同意了。
　　家庭医生把药递给顾时砚时，一字一顿告诉他。
　　“这药不能超过五次，不然会导致终身不孕。”
　　男人垂眸接过药包，指尖不自觉用力攥紧。
　　他告诉自己：
　　没事，只是这一次而已，他怎么会伤害念初这么多次呢？
　　顾时砚看着虞念初毫不犹豫地信任他喝下那碗中药。
　　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和愧疚。
　　手边的电话响起，钟茜茜的来电。
　　也是从那天开始，顾时砚动摇了自己的内心。
　　他放不下钟茜茜，也还爱着虞念初。
　　……
　　“老婆，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怎么能抱别的女人，渣男！”
　　“不是的老婆……”
　　旁边情侣的争执声把顾时砚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他看着身侧失魂落魄的男人，老老实实跟在女人身后，看起来就要分崩离析的模样。
　　直到女人再一次被积雪滑得站不稳，男人立即抱住了她。
　　“你别动我！”
　　“我不会放开你的，这样会摔跤的，乖嘛……”
　　“那你刚才怎么不去扶那个女人了？”
　　“我只爱你一个人，刚才是个意外，谁知道她让我帮个忙是让我抱她啊，对不起老婆……”
　　这次他没被推开，两人打打闹闹的重归于好。
　　顾时砚垂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这一刻他突然很羡慕那个男人。
　　没有原因。
　　顾时砚想要见到虞念初，想跟她道歉，想得到她的原谅……
　　迎着大雪走了一路，顾时砚终于走出了路口。
　　他打电话问了吴妈，虞念初还是没有清水湾。
　　顾时砚第一次觉得茫然。
　　他好像做了一次无法挽回的决定，会不会因为他的伤害，虞念初彻底离开了他的世界？
　　明明她让了这么多次，再让一次就这么无法接受吗？
　　不安和混沌包围顾时砚的大脑，沪市首富的他有些害怕了。
　　“你们听说了没，路口那边有辆出租车出车祸了。”
　　“撞得很惨啊，车身都断了两截。”
　　顾时砚脚步一顿，浑身发冷。
　　“是啊，听说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现在消防员都没有把火灭掉！”
　　“啊？那乘客会不会……”
　　“是啊，后排就坐了一个，好像是个画画的女的……”
　　捕捉到这些关键词的瞬间，顾时砚全身的血液都凉透。
　　他一把拦住说话的那人，嘶哑道：
　　“在哪里发生的？！告诉我！”
　　他自己都没发现现在的模样有多可怕，哪里是斯文儒雅的顾家大少。
　　“在、在靠近医院后门那边的红绿灯……”
　　没人知道这一瞬间顾时砚心中有多害怕，那就是监控里虞念初离开的方向。
　　他不敢去想如果真的看到她倒在冰冷的地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伤害了她。
　　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