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归害怕，但沈知妍首先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
她歉意地看着林郁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一旦她的身份揭露，帮了她的林郁尘肯定也逃不掉。
即使知道他可能对自己有着企图，可他也确实帮了她不少。
沈知妍做不到对方被自己连累却无动于衷。
“不用这么说，要帮你是我自己的决定，怪不了任何人，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林郁尘说着，就往后院走。
沈知妍赶紧跟上。
他的步伐并不快，她跟得很轻松。
直到走到一座小院前，姜霖舟才停下脚步：“快回去休息吧。”
这个院子，确实就是沈知妍今日来到丞相府之后挑选的院子。
林郁尘一直都在皇宫刚刚才回来，只有一个解释。
他特意叫人留意了她的动向。
那么他肯定也知道，姜霖舟来找过她的事情。
可是他什么也没问。
姜霖舟可以说是他的政敌，可他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她接触了姜霖舟之后会不会背叛他。
他好像格外的相信她。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好像无论她说什么，林郁尘都会相信。
而且，他对她的态度很微妙。
对别人，他总是没什么情绪，好像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可是，在她面前，他的眼底总是带着笑意，就连身上那股冷淡的气质都淡上不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如果他真的能这样装得没有一点破绽，只能说所图甚大。
但她想不到自己除了药人之外的身份，还有什么是值得林郁尘图谋的。
可他若是想取她的血，他完全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一个吩咐，她根本就跑不掉。
眼见林郁尘就要离开，沈知妍下意识叫住了他：“林郁尘！”
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何事？”
月光清冷，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下一瞬就要消失的感觉。
沈知妍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慌。
她走到林郁尘面前，心里的慌张感才好了很多。
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很好的安全距离。
沈知妍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坦诚一点：“今天姜霖舟找我说了些话。”
“我知道。”
月光下，他的眼睛好像镀上一层浅浅的银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知妍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深情。
在心里唾弃了一声自己，她又开口：“他跟我说，你一直在调查药人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
他回答得没有一点犹豫，分外坦诚。
沈知妍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
可如果不问清楚，这些问题一定会困扰她许久。
但她不知要如何开口。
林郁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直接问我。”
他明明很疲倦了，却还是强撑着将她送回院子，现在也耐着性子等着她。
沈知妍瞬间被愧疚淹没。
她也不再扭捏，直接问：“你留着我，是为了治病吗？”
氛围有一瞬的沉寂。
林郁尘清冷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她，让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良久，他才开口，却是反问：“你就是这么想的？”
沈知妍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出其他理由。
林郁尘抬头看着月亮，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脸上，眼里全是无奈的笑意。
“沈知妍，这么多天了，你难道就什么都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