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把时聿桉所有的气焰都浇灭了。
他脸色泛白，演戏那么多年，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陆蔓芷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我看到湘湘的手镯了。”
最困难的时候，陆蔓芷不是没有想过卖了自己的首饰。
可时聿桉拦着她，说这是她身份的象征，不让她委屈自己。
熬过了最艰苦的时候，却走失在最成功的时候。
回过头想，她的首饰有很多都不见了。
起初她以为是搬家的时候弄丢了，没太注意。
现在想来，大概都被时聿桉拿去送给那些出轨对象了。
要是那些首饰还在，她也不至于在解约的时候拿不出三千万，被他羞辱。
时聿桉的怒意消下去，只剩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
“我保证没有下次。”
这话和他的脸一样苍白。
陆蔓芷说：“时聿桉，你要我拿什么信你？我没有第三条命了。”
时聿桉脸色灰败，整个人颓靡下去。
他看着陆蔓芷结账走人，下意识去拉她。
“蔓芷……”
但陆蔓芷躲过去，轻声道：“时聿桉，我们这辈子最好都别见面了。”
时聿桉知道，他们的分手太过难看，陆蔓芷怕是这辈子都不愿意见他。
但亲耳听陆蔓芷说出来，却还是免不了难受。
望着空落落的掌心，时聿桉的心也像是空了一块。
任凭凛冽的风吹过，怎么都补不上。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剧组，让财务把工资结了，然后解散。
拍戏经常这样，因为莫名其妙地原因解散，因为政策的变化下架，或是根本播都播不了。
大家拿了钱离开，段子梨却没走。
她的妆还在脸上，按照时聿桉想象中的样子化的，灿烂美好，仿佛两个人根本没经历过那些不好的事，一路走到了最后。
时聿桉有片刻的恍神，却在段子梨笑起来的瞬间清醒过来。
他已经记不清陆星年有多久没对他笑过了。
即便是笑，也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的那种。
要么就是像今天那样，冷嘲着的，很轻很轻的弧度。
他和陆蔓芷都不再年轻，笑起来也是收敛着的，但段子梨的笑，是独属于二十多岁女孩们灿烂的笑。
段子梨走过来：“时总，我想进造梦。”
时聿桉收回视线，拔腿要走：“这事你要去找人事。”
段子梨不依不饶，跟在他身边，咬了咬牙。
“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做蔓芷姐的替身！”
时聿桉停下脚步，眸子上下打量她，像是打量商品似的，最后冷冷道。
“别侮辱她。”
……
第二天一早，陆蔓芷跟着裴晟回到了沪市。
接下来几天，她想和裴晟多说几句话，可裴晟像是有意避开她似的，不是电话就是公司有事要处理。
陆蔓芷重新钻进三楼的工作室写歌，陆星川问她。
“你要重新出道？不是有竞业协议吗。”
陆蔓芷说：“时聿桉以为我死了，一个月的补偿款都没打过，怎么可能生效。”
“哥，阿晟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不见我？”
陆星川看了眼时间：“等到十二点你就知道了。”
十二点一过，整个造梦炸开了锅。
热搜词条全都挂着时聿桉。
【时聿桉婚内出轨多名女星，疑似潜规则】
公关团队立马发文解释，本来出轨这事只算道德层面，出轨之后依旧活动的艺人不在少数。
但发帖人不知从哪找来那些女艺人，让她们统一口径说是时聿桉胁迫。
和时聿桉合作过的老戏骨和导演站出来，说时聿桉不是那样的人。
网上各执一词，忽然另一种声音出现。
【陆蔓芷也是被时聿桉胁迫的吧，既然敢逼死一个，也敢逼死下一个。】
此话一出，事态已经不是一个级别了。
先前去雍和宫拜佛被说深情，现在也成了怕冤魂找上门。
陆蔓芷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陆星川：“这就是他在忙的事，忙着造谣？”
话音刚落，客厅门被打开。
陆蔓芷最喜欢的乐队鱼贯而入，唱了一首歌。
裴晟亲自将吉他递给她：“生日快乐，这是著名歌星曾经用过的吉他，喜欢吗？”
陆蔓芷有些愣神：“所以你在忙我的生日礼物？时聿桉的事不是你做的？”
裴晟也是一愣：“时聿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