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那十五六岁女孩儿母畜生一样的叫声和他继兄的污言秽语让只有十三岁的他恐惧，恶心，
　　但最让他恶心的人是他自己，在做那种事的时候的他自己，
　　他和陈冰清结婚那天，他忍着厌恶覆在她身上，她惊恐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在柔软的灯光里融化成水，缕缕乌黑浓密的发丝披散在枕头上，有几缕被她含在嘴里，
　　灯光下她两颊通红，嘴也通红，她的嘴很小，个子很小，她哪里都很小，
　　她痛得牙齿发颤，哽咽着央求他轻一点，慢一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她不是挺凶吗？那会儿怎么凶不起来了？他竟然脱口而出和他继兄一样的污言秽语，
　　真是恶心透顶，但恶心过后又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胸中升起，
　　每一次他在黑暗里骑在她身上，都会有这种恶心和奇异并存的感受，
　　陈冰清这个蠢女人这几十年真是耗尽了他的耐心，但他还是愿意娶她的，
　　因为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她肯在下，而他在上，
　　这是他唯一容忍她进入他生活的原因，
　　至于母亲的意思？她太高估了，他孝顺，但还没孝顺到唯母亲马首是瞻的地步，
　　林婕妤也是，脖子昂得再高，在他面前照样得往下低，
　　秦鹤觉得她们还真像，一样的暴躁刁蛮，一样的愚蠢恋爱脑，
　　但林婕妤比陈冰清漂亮一百倍，一千倍，
　　男人喜欢漂亮的，这有深刻的遗传学基础，秦鹤也是人，是男人，如果当时林婕妤还在国内的话，还在他身边的话，他怎么会选陈冰清这个疯婆子？
　　如果换了林婕妤，那种奇异的感觉会不会更甚？
　　他不明白，
　　但现在他需要陈冰清明白，他不是能被她们拿捏、被她们推来让去的窝囊男人，
　　他选择或者不选择，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听明白了吗？”
　　他冰冷而咄咄逼人的眼睛紧紧盯着陈冰清的脸，他骤然的爆发明显是吓到她了，她怔愣地看着他，冰袋的水顺着她的手腕淌进毛衣袖口，
　　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失控，或许真的是耐心告罄了吧，
　　也好，既然她铁了心要离婚，既然他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过我很怀疑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他不屑地冷笑一下，轻轻抽出还被陈冰清捏在指间的手机，挑挑眉，冲她挥一挥，那是台华为，很旧了，套着个黑色壳子，屏幕壁纸也是系统自带的，屏幕右上角的裂纹折射出的光刺得陈冰清眼睛疼，
　　“去接个电话。”他恶意地笑着咬住电话两个字，说完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安全通道，拉开门出去，咚的一声摔上门。
　　“妈的有病吧你！”
　　陈冰清被这一下摔门给惊醒了，唰的一下立起来对着还在震动的门大吼，腿上的黑色羽绒服落在地上都没看见。
　　“嚯！还这么大脾气？”
　　陈冰清听到有人说话，但那轻飘飘的语气被她耳边的嗡鸣声盖过去了，直到来人在她面前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羽绒服，她才反应过来那话是在揶揄她，
　　一件普通的黑色行政风衣，光泽的黑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随着弯腰的动作垂落几缕，
　　而弯腰对他来说似乎有些吃力，或者说需要他亲自弯腰的情况并不多，所以他拎着羽绒服一角站起来的时候轻轻哎呦了一声，还是一样的不情不愿且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