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
温寒烟忽略了背后那道凌厉的视线，拉着芽芽径直走开了。
一连几天。
陆玄离都会出现在温寒烟的必经之路上。
有时是去做课业的路上，有时是回清幽居的路上，有时就直接等在清幽居山下。
可他就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主动上前搭话，也没有叫住温寒烟的意思，仿佛只是在确认她过得好不好似的。
最先受不住的，是李青璇。
在她又一次回清幽居，被陆玄离全程行注目礼之后，她终于委屈地爬上了温寒烟的床。
准备就寝的温寒烟一愣，胸前就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嘴里还哼嚷着：“太可怕了，寒烟，太可怕了，我一看见他的眼睛，就想用吞天塔砸他，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杀念太重，被无情道宗赶出去的。”
温寒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其实她刚才也在想，陆玄离一直待在宗门里终究不是办法。
虽然别的道友不认识他，但对于芽芽、李青璇和武瑛三个人来说，终究是不太好的。
李青璇的话，让她坚定了彻底解决问题的想法。
“我会尽快处理的。”
她拍了拍李青璇的后背，扬起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随后，她翻身下床，朝屋外走去。
清幽居外。
陆玄离站在门外，笔直得简直与身后的竹林融为一体。
温寒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平静和疏离。
从她出现开始，陆玄离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
直到温寒烟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视线相撞，他的心微不可察地颤抖。
喉结滚动，到底是他先开了口：“这么晚，你怎么还没休息？”
温寒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淡然反问：“这么晚，小叔怎么还在这儿？”
“我在上俢界只能停留七天，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多看看你。”
“小叔，我不明白。”
温寒烟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想透过这双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究竟在想什么。
陆玄离神情一瞬错愕。
“什么？”
温寒烟看着那双眼睛，双眸中冷意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温暖。
为什么呢？
是确定她真的不喜欢他了，又决定像从前一样对她好吗？
可她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她连情丝都不要了，又怎么会需要爱呢？
那个爱他、尊敬他、在她眼中没有一丝污点的温寒烟，已经死在了前世的合欢宗里，是他亲手将她推入地狱。
“小叔，我说过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呢？”
“我在时你对我视而不见，我走了，你又历尽艰辛地来找我，青恒师姐说过，没有被上俢界邀请的人要登上天梯，每一阶都要忍受罡风刮骨。”
“小叔，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已经顺了你的意，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的目光平静泰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让陆玄离觉得无比陌生。
“寒烟，你以前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温寒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看向陆玄离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疑惑与茫然。
“小叔，你以前不会为了别人把我扔下，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刻意忽视我，更不会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所以，你说的以前，是哪个以前？”
“是你为了推开我，刻意伤害我以前，还是我没有放弃，始终追着你的以前？”
“小叔，以前，只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