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了鱼片粥，虾饺，牛肉肠，又要了两个鸡蛋。
叶缱坐在扬帆对面瞧着他那灵巧的手指剥鸡蛋壳，感叹这事用这双手来做简直暴殄天物，她正出神，就听他问她，“昨天你要告诉我什么？”
叶缱眨巴眨巴眼睛，说，“忘了。我忘了昨天说了什么，也忘了要跟你说什么。”
一颗光滑无瑕的鸡蛋被丢进叶缱的碗里，她莫名对着这颗滑溜溜的鸡蛋笑了笑，接着拿筷子戳了戳。
扬帆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状似无意地问出憋了整整 24 个小时的问题，“你去杨轩家干什么？”
“马上就是我闺蜜的家了，她买了那套房子。”
“嗯。”扬帆应得很快，声音微微用力。
叶缱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摆弄手机，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我昨天跟你说了？”
扬帆没在这该死的问题上再纠缠，他没做回应，手上顿了顿，没换公筷，给叶缱夹了个虾饺，“再来一个？”
叶缱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她偏了偏头，张开嘴巴。
扬帆把虾饺送进了她嘴里。
一系列动作流畅，投喂的人和被喂的人熟稔自然，像是平时做惯的事。
“这个怎么样？”叶缱举起手机给扬帆看。
“你要换热水器？”杨帆数了数，五位数。
“我要让你的好学生给我闺蜜换热水器。”叶缱又往下翻了翻界面，嘴里嘟囔，“做完活动九千多，还行吧，便宜杨轩了。”
扬帆抬眼瞅了瞅叶缱，“你能从他那要来钱？算你本事。”说着又填了个虾饺给她。
“什么意思？”叶缱毫无察觉，嘴里嚼着虾饺，手上也没闲着，给姜拾忆发了这个热水器的链接。
“有名的铁公鸡。组里要花个钱难比登天。那预算做的，会计见了都自愧不如。”扬帆第三次夹起笼屉里最后一个虾饺，还没举起筷子，叶缱突然提高嗓门，“你喂了我几个了！我今天早晨热量超了！”
扬帆见被发现，悻悻作罢，还不忘调侃叶缱一句，“你真是严于利己，宽以待狗。你什么时候对你的狗这么严格就好了。”
叶缱出了门直奔越秀公园，说要快走去医院，打发扬帆回去开车。
结果对方始终不紧不慢坠在她身后四五米的距离，叶缱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公园内道路高低不平、路边苔藓滑腻，树木遮天蔽日，日影稀薄，昨天下过雨的阴凉还没完全散去，呼吸中尽是清爽的空气。
这是个适合思考的环境，扬帆盯着前方几步外人的背影。
昨天叶缱穿着睡衣请他进门，晚上他终于想通那未捕捉到的一点疑惑是什么。以叶缱超高的界限感，她如果有可以住在一起的伴侣，是绝不会邀请他的。
扬帆为自己龌龊阴暗的心思汗颜的同时，也不能阻挡与叶缱有关地思绪占据他的头脑，他昨天一晚上没睡，一大早来她家验证他的猜想。
他给她遛狗，喂她吃虾饺，他试图打破叶缱对她的界限，提高她对他的接受值域，显然这策略已经被对方发觉。
叶缱一言不发埋头快走，察觉到身后脚步声的时候，扬帆已经贴上了她的背。
属于他的气息，将她整个拢住。叶缱停了脚步，听到扬帆叫了她的名字，“缱缱。”
叶缱一时恍惚，没能躲开铺在她耳畔的灼热气息。
“缱缱，我们在一起吧。”
怔忡中，理智被打散，又被叶缱强行拼回，她拂开扬帆圈住她的手臂，“扬主任，你……我们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