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彻底消失的那一刻，陈景焕的思绪在完全停滞了。
就像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冻结住，无法再有任何的思考和行动。
他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该怎么办？
系统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弃他？
祁舒宁不过是想起来了而已，只要再一次使用记忆消除，她就会再次忘记。
那么她对自己的好感度也会重新上升。
为什么就是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陈景焕抓着自己的头，拽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那诡异的一幕看得祁舒宁眸光发冷。
而她更奇怪的是自己变化的情绪。
就在睁开眼的那一瞬，她看见陈景焕，尚且还觉得是喜欢的。
可是此刻她再看着那张脸，却只觉得厌烦。
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对他心动。
那惊艳的一眼，也仿佛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她真的喜欢过他吗？
为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她过去对他的情意，都那么的不真实和虚无缥缈？
祁舒宁知道这一切一定与陈景焕嘴里的“系统”有关。
还有柯景砚……
她现在还没找到柯景砚！
祁舒宁弯下腰，用力攥紧了陈景焕的手腕：“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柯景砚在哪儿吗？！”
听到柯景砚的名字，陈景焕涣散的双眼闪烁了下。
紧接着他又呢喃起来：“没错，柯景砚……都怪柯景砚！如果不是他，我怎么可能会失败？”
他像猛然从梦中惊醒的人，反手抓住祁舒宁：“舒宁，柯景砚死了，你会全心全意地爱我一个人对不对？”
祁舒宁脸色一沉：“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死了，是你做的？！”
陈景焕哈哈笑了起来：“他当然会死，他只不过是这个世界里最微不足道，最不起眼的一个配角，他想和我这个男主抢女人，当然会死！”
祁舒宁一怔，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手上力道加重：“你说‘这个世界’，难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陈景焕一下甩开了她：“当然不是！”
“这里不过是一个破小说的世界，我穿越到了这副身体上，我要攒满你对我的100点好感度才能离开……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了，为什么你总是记着柯景砚？”
“你喜欢他是不是？可他到底有什么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在一起？”
“明明我有男主光环的，明明你应该爱我爱到深入骨髓的！明明我已经消除了你对他的记忆，可你为什么还是记得他？”
陈景焕一字一句如泣如诉，每个字都好像带着血。
祁舒宁听着他的前言不搭后语，大概也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但她现在没有心思去追究，握着陈景焕的肩膀用力想将他摇清醒：“告诉我柯景砚在哪儿？那天警察从山谷底下找出来的尸体不是他的，告诉我他在哪儿？！”
陈景焕的意识越来越混乱。
他看着祁舒宁，但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实则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无意识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系统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系统说会帮我除掉挡路的人，是系统让柯景砚得了病，但柯景砚要死是他自己的想法……就算他没摔死，系统也不会让他活着的。”
“哈哈……我还不算输。到头来，我和柯景砚谁都没得到你，我还不算输！”
陈景焕挣开祁舒宁，大声地笑着。
笑着笑着，他又开始流泪。
最后他突然拽住了祁舒宁的裤脚：“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起来？你只是书中的角色，怎么能对抗系统？它明明已经消除了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