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谷凝看着厉宸函皱着的眉头，轻声而坚定的说：“我要你再陪我去一趟云南。”
那是他们结婚前最后一次旅行。
林雨欣也跟着进来，手足无措的说：“总裁，我没拦住她……”
厉宸函的脸色渐暖，说：“你先出去吧。”
林雨欣拉开门走了出去。
厉宸函冷淡的说：“我没空。”
纵然已经预想到他的回答，夏谷凝的心依旧狠狠一抽。
她垂下眼，声音平静：“你可以不答应，我会把我手上的公司股份卖给曲见琛。”
当初厉宸函创业时，她不仅卖了父母留给她的房子来支持他，还拉来了她的学长曲见琛投资。
这些年，厉宸函不断融资稀释她的股权，可曲见琛也在收购小股东股份。
“你敢！”厉宸函脸色一黑。
夏谷凝只是淡淡的望着厉宸函。
厉宸函知道她从来说到做到，一瞬间有些后悔当时给她那么多股份。
夏谷凝望着他紧皱的眉头，看出他的想法，这一瞬连心痛都显得自己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又说：“等回来，离婚时我会把股份都给你。”
厉宸函沉凝几秒，终是点了头：“最多半个月。”
夏谷凝压下嘴角苦笑：“好。”
记忆里那个厉宸函的笑容似乎越发斑驳了。
晚上，夜幕轻垂。
夏谷凝打开衣柜收拾行李，衣柜里厉宸函的衣服还是崭新的。
每季度，她都会给他增添衣服。
可他后面都很少回来，也不曾穿过这些衣服了。
衣柜最里面，同一个衣架上，还挂着两间白衬衫。
大一点的拥抱着小号的衬衫。
那是他们结婚时穿的。
拍完婚纱照后，她把两人穿的衬衫，像她最爱的电影《断背山》里一样重叠，把爱珍藏。
可为什么，电影里的主角承受重重压力，仍然深爱着彼此。
厉宸函的爱，会消失的那么容易？
夏谷凝取下衣架，跌坐在地上，靠着衣柜紧紧抱住那两件衣服，眼里涌上雾气。
……
飞机冲上云霄，厉宸函闭着眼没说一句话。
夏谷凝从他无动于衷的侧脸看向窗外云海，耳里一片轰鸣。
十年前，他们去云南，坐的是经济舱，可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候的他们好似永远也不会疲倦。
那些对未来的期待里，无论怎样，都没有想过会像如今这样。
下了飞机，专车来接他们去酒店。
下车前司机贴心提醒：“玉龙雪山最近在下雪，为了安全还是不要去那里了。”
夏谷凝谢过司机，司机看了看不等她就走的厉宸函，低声说：“鸡足山金顶寺许愿很灵的，一定要去试试。”
夏谷凝微微一怔。
晚上，两人坐在酒店高级餐厅，不发一言的吃饭。
明明饭菜看起来可口，可夏谷凝却味如嚼蜡。
看着厉宸函冷淡的模样，夏谷凝放下筷子说：“明天我们去爬鸡足山。”
厉宸函丝毫不在意，他的视线盯着手机，看也不看夏谷凝一眼：“随你。”
夏谷凝眼神一黯。
第二天，两人果真去爬山。
夏谷凝走一段歇一会儿，厉宸函看着她即使累得不行也不向他求助的样子，有些不耐烦。
想了想，他伸出手：“拉着我。”
夏谷凝看了看厉宸函不耐的神色，还是拉住了那手。
她想说句“谢谢”，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好悲哀。
好不容易到了金顶寺，夏谷凝进了殿。
跪在那里的时候，她磕了个头，要许愿的时候却看着佛像顿住了。
香烛长燃，云烟缭绕。
佛祖高高在上，看着她空虚无望的灵魂。
她跪下去却不知道能祈求佛祖什么愿。
是让厉宸函留在她身边？还是让他再爱上她？
她什么愿都说不出。
所以最后，她只磕了几个头便出了门。
厉宸函站在殿门，漠然的看向夏谷凝：“你信这个？”
山顶阳光刺眼，夏谷凝眯了眯眼，轻声说：“我许愿你能留在我身边。”
厉宸函一顿，随即不屑勾唇：“看来佛祖帮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