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忱身形一晃，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他双腿发软，一手撑住面前的门框。
院长妻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叹息声中夹着沉重和惋惜：“含夏是个优秀的好孩子，就是性格有些软弱，有什么事总喜欢憋在心里。”
“在她还在就读研究生时，就是我爱人最得意的门生，我爱人经常带她回家吃饭。”
“这孩子礼数周全、待人真诚，我很喜欢她，她有什么事也会向我倾诉。”
听到这里，贺屿忱直起身子，像是重新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抬起头：“那含夏临走前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她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越说，他的心里因为自己的猜测愈加发慌，语速也越来越快。
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他觉得，如果这一次，他没有找到池含夏。
她就会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最近她没有跟我打电话，我本以为她最近没有什么烦心事，直到听我爱人说了你们的事……”
院长妻子说着，略带责怪地看了一眼贺屿忱，又语重心长地开口。
“整个地球七十亿人，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是0.00487，相识相知的概率，只有十亿分之三。”
“而相爱的概率，大概还要低50倍。你和含夏能相遇相知相爱，等于创造了概率学上的奇迹。”
“人的一生可能会爱上不同的人，可以是先后顺序，但绝不能是同时发生。”
贺屿忱听出这意有所指的话，默默地低下头，双拳紧握。
一股无法言说的懊悔与自责，在他心里肆虐。
“叮铃——”
恰逢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蒋亦舒打来的。
事实上，从他离开勐海那时到他下飞机之前，她已经给贺屿忱打了十几通电话。
但贺屿忱没有选择回拨。
院长妻子注视着他的来电显示：“接吗？”
他的手指移向接听键，停顿了几秒。
继而，快速滑下了拒接键。
“我想，我是时候该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感情了。”他捏紧手机。
……
两天后，律师事务所。
贺屿忱阔步走入，步履间带着一贯的雷厉风行。
他身姿挺拔，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括身材。
金丝眼镜下的眉宇敛着一贯的冷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对着迎上来的助理言简意赅地交代。
“安排好我未处理完的案子，交给团队其他律师跟进。”
助理愣了一下，连忙应声。
“还有，”贺屿忱一边说一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把我接下来的新案子全部推掉。”
助理彻底怔住，跟在他身后，看着贺屿忱有些反常的举动，眼中满是疑惑。
“贺律，您这是……”
要知道，以前的贺屿忱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休假绝不会超过一周，就连休假期间都会远程处理工作，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工作上。
怎么这次要舍弃工作这么久？
助理小心翼翼地试探：“可贺律，分所那边才刚刚走上正轨，您一走这么长时间，等同于失去了主心骨……”
贺屿忱在电脑前坐下，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指尖落下，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他在微信里迅速交接着自己的工作。
“我知道。”贺屿忱头也不抬，声音低沉而平静。
“最坏的结果我已经预想过了。”他敲下最后一个字，发送。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办公桌上摆着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里，池含夏笑靥如花，眉眼弯弯，仿佛盛满了整个世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