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唐可恨不得现在冲到沈景州面前，狠狠给他一巴掌。
“可可……”
听见梁北橙沙哑的呼唤，她忙转身握住那只冰凉的手。
梁北橙半睁着眼，只觉大脑想被挤压着一样抽痛着。
透过模糊的视线，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句：“景州回来了吗？”
闻言，唐可眼眶一红：“这里是你的家，没有沈景州。”
梁北橙喘了几口气，后知后觉地哦了声后又问：“那我爸妈呢？他们回家了吗？”
听到她提起早已过世的梁父梁母，唐可再也忍不住泪水。
医生说梁北橙的脑癌已经是晚期，记忆错乱的情况会逐渐变多，甚至智力都会受损。
可即便她痛到把嘴唇咬出血，却始终不肯忘记那些不可能出现的人。
看着痛苦的梁北橙，唐可轻轻把她抱进怀里：“北橙乖，睡着就不痛了……”
翌日。
一夜未眠的沈景州天还没亮就起了床。
当看见洗手台上自己的杯子时，他目光一凝。
“景州，我们的东西可以放在一起吗？”
梁北橙满是小心谨慎的声音突然在沈景州耳畔回荡。
那时的他，只说了句“我有洁癖”便当着她的面，把她的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沈景州紧蹙起眉，不知怎么想起梁北橙眼眶通红的模样。
他强将那些画面扫去，草草洗漱后去换衣服。
衣橱内，衣服整整齐齐，熨平的西装按照色系挂着。
除了梁北橙，没有人会做这些。
沈景州缓缓收紧拳，不明白为什么忘东忘西的她对待这些事能这么仔细。
这一刻，别墅里梁北橙的气息比以往要更浓厚。
让他没办法静下心去思考其余的事。
沈景州换好衣服便出门去了公司。
沈氏企业，总裁办公室。
外面又下起了小雪，沈景州看着手机里的时间，思绪渐远。
“叩叩叩！”
随着几声敲门，许巍走了进来。
他刚坐下就被沈景州眼下的青色吓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沈景州不露声色扣下曾经梁北橙给自己买的桌面摆件。
“有事？”
许巍眉目一挑：“何嫣不是回来了吗，想请我们几个老朋友喝一杯，还特意嘱咐我要把你带过去。”
“没时间。”
毫不犹豫的拒绝让许巍错愕不已：“怎么，现在梁北橙走了，这么个和旧爱续前缘的大好机会都不要？”
沈景州沉默，心思显然不在这儿。
许巍迟疑了会后猜测问：“你不会是跟梁北橙日久生情了吧？”
话音刚落，沈景州突然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
“你去哪儿啊？”
“离婚。”
雨慢慢大了起来，落在地上溅起丝丝冷意。
路边黑色的加长版林肯内，沈景州望着民政局里进进出出的人，眼神渐深。
十点早已过，梁北橙没来，甚至连条电话短信也没有。
司机忍不住提议：“沈总，要不给太太打个电话吧。”
沈景州绷着唇线，好半天才拿起手机，第一次主动拨打了梁北橙的电话。
密闭的空间让嘟声很清晰，甚至带了丝莫名的紧张。
就在沈景州最后的耐心快耗费光时，电话终于接通。
然而那端不是梁北橙，更不是唐可，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先把衣服脱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