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针管扎入她血管的那一刻，看着红色的血水瞬间从她的血管流入血袋，她眼泪彻底崩溃。
也不知道一共被抽了多少血。
林慕绾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最后还是林雨菲装模作样地将她扶到床上，并且假装心疼地将一只保温桶放在小桌板上：“姐姐，这是我特地为你熬的鸡汤，你抽了血好好补补。”
凌枫收拾好血浆，跟林慕绾道了声歉便快速离开了。
林雨菲的神情一转，笑盈盈道：“毕竟补好了身体下一次才能继续给芸儿供血啊，姐姐你说对么？”
林慕绾躺在床上，努力地想让自己好受些。
“姐姐，鸡汤好甜啊，想喝吗？”林雨菲将保温桶递到她面前。
林慕绾当然想喝，也必须得喝它才行。
她挣扎着伸出手去接，却慢了她一步。
“唉呀，掉了！”‘砰’的一声保温桶掉在地上，鸡汤一丝不留地撒了出来。
林雨菲一边张扬大笑一边转身离开她的病房。
林慕绾闭了闭双眼，虚弱地跌回床上。
……
“芸儿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么？”盛景琛注视着病床上的刘芸，俊眉微皱着。
凌枫答道：“暂时还没有。”
“是不是给她的输的血还不够多？”
“不，跟这个没关系，刘小姐是因为脑损伤昏迷的。”
盛景琛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周身都在散发着冷酷的气息，就连从窗外笼罩进来的夕阳也温暖不了分毫。
凌枫有些害怕这样的他，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景琛，你不去看看林慕绾么？”
“她有什么好看的？”盛景琛神色未变，仍旧定定地注视着床上的女孩儿。
“我看她瘦了一大圈，身体看着也挺虚弱的。”
盛景琛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一下：“她上次身体也很虚弱，但丝毫不影响她拿刀杀人。”
上次被她扎的那一刀，虽然没有要他的命，但却是冲着他的命下的。
他肩膀上的伤疤至今还没有恢复。
“那你打算就这么把她关在精神病院里一辈子么？”凌枫又问。
“怎么？你心疼了？”盛景琛终于过转身来，双眼微眯地注视着他：“凌医生，你好像一直以来都挺关心她？”
“我……”凌枫干咳一声：“我这不是怕你后悔么？”
“后悔？”盛景琛冷笑：“她推伤芸儿，拿刀扎我，我没有把她送进牢里已经很仁慈了，她还想怎样？”
“你没有把她送进牢里，是为了方便从她身上取血。”
“凌医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声，她的身体很虚弱，如果你还想继续得到她的血，至少得保证她的生活质量。”
“一个疯子，需要什么生活质量，凌医生的提醒我收到了，滚吧。”
凌枫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索幸闭嘴了。
凌医生离开后，盛景琛又在芸儿的病床前守了片刻，才转身走出病房。
回到车上，他闭上双眼。
片刻之后才幽幽地吐出一句：“凌医生跟林慕绾是同一间大学的？”
吴助理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的，都是在江城医科大学。”
“难怪。”他勾了勾唇角。
吴助理不敢多问他这个‘难怪’是什么意思，默默地开他的车。
……
五个月后。
听到病房门口传来脚步声，林雨菲立马抢过护工手中的毛巾，弯腰细心地替刘芸擦起了身体。
“芸儿，你都已经睡了五个月了，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啊。”她边擦边心疼地说：“我们不是说好等春天来了就一起去澜海赏花拍写真的吗？你再不醒，春天就要过去了。”
盛景琛站在门边，看着夕阳下芸儿那张毫无生气的小脸。
他原本不想打扰，护工却适时地打了声招呼：“盛先生，您来了。”
听到盛景琛来了，林雨菲这才转身朝他望过来。
“景琛，您来了？”她擦了擦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那层眼泪，朝他道：“医生说多陪芸儿说说话，芸儿的病好的快，所以我……”
“辛苦了。”盛景琛淡声道。
林雨菲被他的冷淡刺了一下，心中倍感失望。
她原本以为林慕绾废了，芸儿也倒下了，她就能得到盛大公子的青睐。
没想到近半年过去，她除了争取对他改了个称呼外什么都没有捞到，就连他一个正眼都没有。
从刘芸的办公室出来，林雨菲立马愤愤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林慕绾最近怎么样了？”
接电话的是专门负责看管林慕绾的工作人员玲姐，她的语气有些急：“林小姐，我正打算给您打电话呢，林慕绾她……她……”
“她怎么了？”林雨菲双目一凝，没好气道：“你是哑巴吗？说句话都说不利索。”
对方被她这么一斥，结巴得更厉害了：“我……我今天无意间看到她的肚子有点大，难道是当初她的孩子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