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苏楠才问道，「他呢？」
钟予嫣笑意减淡，「去度蜜月了。不说他了，我们快去酒店吧，我好累，想休息了。」
*
一个月后，历槐风回到家，刚一进门便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少，但他还是本能地感觉，家里空了。
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浓烈，他将行李扔在地上，鞋子都来不及脱，便开门进去。
季晴在身后喊着，「槐风，怎么了？行李砸到我了，刚度完蜜月回来你就不关心人家了......」
「闭嘴！」
历槐风莫名其妙地吼了一绿̶句，季晴只好乖乖闭嘴。
她蹑手蹑脚走到历槐风身旁，发现历槐风的身子正轻轻颤抖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茶几，仿佛要将那份《放弃认养书》盯出一个洞来。
这份协议，钟予嫣一式两份，将其中一份留给了历槐风。
在协议上方，钟予嫣隽秀的字体好似要刻进历槐风的眼睛里。
她留言道，「哥，我走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再也不要相见。」
两不相欠......
历槐风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他又气又恼，推开钟予嫣的屋门，发现里面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小床。
她的衣服、首饰、日记......她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历槐风不死心，又跑去了调香室，原本放满了香料的架子空空如也。
历槐风彻底失控，他将架子全部扫在地上，「钟予嫣，你凭什么说两不相欠？凭什么你说走就走？」
木头架子倒地，扬起碎屑。那些碎屑进到历槐风的眼睛里，让他止不住地流泪。
季晴喊着他的名字，他只当没有听见。历槐风现在才明白，订婚宴那天，钟予嫣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感谢自己十年来的养育之恩，也是在道别十年的感情。
历槐风回到别墅，躺在钟予嫣的小床上，用尽全力想要嗅到一丝熟悉的橙子气味，可他除了木质香气，什么都闻不到。
钟予嫣离开的彻彻底底，属于她的一切都被她亲手抹去。历槐风只能抱着钱包里的四叶草，无声流泪。
季晴从他身后环抱住他，「槐风，你还有我。」
历槐风「噌」地一下起身，将季晴踹下了床，「季晴，你是个什么东西？」
季晴不可置信，「槐，槐风？」
历槐风眉头紧皱，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别忘了我找你来的初衷。现在嫣嫣不在了，你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去找徐柯结账，然后滚。」
季晴急了，赶忙跪在历槐风的脚边，「不是的槐风，我不为钱，我是真的爱你啊！」
历槐风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传到季晴的耳朵里，「我说滚，你听不懂吗？」
15
当流星划过天空时，一向唯物主义的历槐风，鬼使神差地闭上双眼，虔诚地许下自己的愿望——他想见到钟予嫣。
可是流星听不到他的愿望，转瞬即逝。历槐风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里的期待瞬间被落寞取代。他心里清楚，是他赶走了钟予嫣。
五千万，只是他随口说出的数字，因为他知道除了自己，钟予嫣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就像他相信钟予嫣攒不够这些钱一样，他笃定钟予嫣不会离开他。
但他错了。
失望攒够的人，是会离开的。
历槐风给徐柯打去电话，「去查，嫣嫣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还有，她到底去了哪！」
历槐风大脑飞速思考着钟予嫣可能去的地方。他猛得想起，调香比赛钟予嫣的奖品是库克群岛一月游。
他想，她应当是去了那里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