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赶来的时候。
沈景桢半跪在血泊里，紧紧把季微微抱在怀里，心脏紧缩。
他听不清耳边那些人嘈杂的议论声，只清楚的感受到季微微的体温越来越凉。
她的生命，正以自己无法掌控的速度在流逝。
“季微微……你睁眼看看我，我带你走……”
他俯在她的耳边，低沉着嗓音，嘶哑至极。
可不管他怎么说，季微微紧闭的眼眸还是一动不动。
医护人员走上前，想要把人带走：“先生，节哀……”
沈景桢抬起头，清冷的眉眼红透了眼圈：“一定可以救的……你们救救她！”
医护人员不好说什么，只沉默的从他怀里，把季微微放到了医用担架上。
可在场的人谁心里不明白，这人从八楼跳起来，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但出于人道主义，医护人员还是尽职尽责的把人带回医院，进行最后的抢救。
抢救室。
当沈景桢站在这扇生死大门前时，视线一直仰看着室外的红灯。
安静的环境下，他又不由想起了季微微站在天台上说过的话。
“景桢，曾经你告诉我，跳楼自杀的人会很丑，让我不敢再继续。”
“而曾经那个救了我的你，现在也亲手把我送到了这里。”
她含泪的模样，如同一把刀，一刀一刀划开他冰封已久的记忆。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却依旧留不住她。
心脏的烧灼那么真实，让他痛苦的呼吸一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抢救室外的红灯一熄。
大门打开的一刹，沈景桢冲了上去：“她怎么样了？”
他急促的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揪心。
纪泽谦慢慢摘下口罩，神态中露出一丝晦暗：“病人送来时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我们已经尽力了，您节哀顺变。”
一句节哀顺变，道尽所有。
沈景桢怔的退后一步，高大的身形轻轻晃了晃。
俊隽沉敛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失态。
“不可能……她不可能死……”
他一遍一遍的否认，可看着深长的医院走廊，以及医护人员脸上的凝重。
这无疑在告诉他，季微微的死已经是事实。
沈景桢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医院。
只记得纪泽谦让他去见季微微最后一面时，他拒绝了。
走出医院大厅时，外面下着雨。
秦特助撑着把黑伞，毕恭毕敬的为沈景桢挡雨：“沈总……季小姐她……”
他欲言又止。
虽然跟在自家BOSS身边多年，可他还从没见过沈景桢为谁这么失魂落魄。
明明之前沈总对季秘书一直很冷淡，但如今人一死，自家老板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如此反常。
这一度，让他摸不清头脑。
正想着时，沈景桢突然说了话。
“能联系到季微微的家人吗？亲戚也行。”
秦特助愣了一瞬，而后又好像懂了什么，低下头：“属下马上去联系！”
沈景桢深眸望着伞骨上滴落下的雨，从裤袋里摸了包烟，直接用火机点燃。
烟雾缭绕中，他修长的指节夹着烟，猩红的火光尤为刺目。
半响，他朝秦特助吩咐了声：“通知他们，七天后，来参加我跟季微微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