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秒钟，一份完好的曲谱就成了几页碎纸。
沈瑶解气地将碎纸扔在姜潋滢脸上，一脸的挑衅，“弹吧，这下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弹。”
下一刻，姜潋滢忍无可忍的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
沈瑶被扇得偏过了头。
“你敢打我？”一个清晰的巴掌红印在她白皙的脸上浮现，沈瑶脑袋嗡嗡作响，心里的火越烧越大。
“我打的就是你！沈瑶，你太过分了，别以为谁都会像纪昭和裴璟衍那样宠着你！”
沈瑶被踩中了痛点，红红的眼眶中闪过一抹狠厉，随即高高扬起右手，用了十足的力气向着姜潋滢扇去。
臆想之中的清脆耳光声没有传来，谢凛舟捏住了她的手腕。
尽管沈瑶已经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却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
她的手腕被牢牢焊在高空。
无法落下，也无法抽回。
“你搞砸了我们的演出还没找你算账，现在还想打人吗？”谢凛舟冷冷反问。
“打人的人明明是姜潋滢！”沈瑶委屈极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那是你活该，滚出去！”
谢凛舟将人往后一扔，沈瑶便像一个不受控制的布偶娃娃摔倒在地。
一时之间，她就像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工作人员把她架了出去。
“姜，”负责人捡起已经成为碎片的谱子，满脸愁容。
姜潋滢也皱起了眉。
虽然是她亲自编写的，但由于这突然的事故，现在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能否完美完成演奏。
一时间姜潋滢压力山大。
一旁的谢凛舟静静牵起她的手。
“没事的，潋滢，没有曲谱也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弹。这么多遍的练习，我们可以的。”
他坚定又隐隐闪烁着温柔的目光像一根定海神针，慢慢稳定了姜潋滢烦扰的心绪。
“好。”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姜潋滢回以肯定的答复。
两人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上台。
台下的观众已经面露不耐烦。
原本钢琴曲的演奏就只是戏剧表演的开胃菜，而不是重头戏，没想到刚才的表演还纯纯让观众们浪费了时间。
现在台下的大多数观众，看到同样出场的两位年轻华人，已经没了多少耐心。
“这两个又是谁？不会像刚才那个人一样是个小丑吧？”
“这个男生好像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女生倒是不认识。”
“今天的演出绝对是剧院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表演。”
姜潋滢在众人的质疑声之下开始演奏。
手指下创造出的乐章掩盖台下传来的质疑，随着谢凛舟高音部分的加入，姜潋滢渐入佳境，原先在曲谱上的音符随着手指落下而回荡在剧院。
两人心无旁骛地合奏，节奏渐强又渐弱，曲调高昂，忽而悠扬婉转，在黑白琴键的高低切换中相互融合，谱成段段华章。
在姜潋滢的余光里，世界只剩下手下的钢琴和右边的谢凛舟。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
初上台时的质疑和不满全然消失，剧院中只剩下了潮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姜潋滢心中的紧张终于卸下，露出了久违真心的欢笑。
“我就说一定行的吧，”一旁谢凛舟稳住她因为紧张渗出细汗的手，“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第一名。”
他低沉的话语声淹没在汹涌的掌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