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时砚嘴唇发白，呼吸被宋南枝遏制，他的刘海没有打理过，长到遮住眼睛，眼下一片乌青。
本应该挣扎的手垂落在身边，他向后仰着头，几乎是将最脆弱的部位送到宋南枝手里，他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对不起。”
宋南枝心里一颤，猛地收回手，听着靳时砚剧烈的咳嗽声，她莫名有一丝痛快，讽刺道：“疼吗？你当初也是这样对我的。”
靳时砚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神里满是愧疚，连说话都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撑着上半身，将脖颈凑到她手下：“随便你怎么对我，我都愿意承受。”
宋南枝被他的样子弄得愈发烦闷，一脸嫌恶地收回手，瞥了他一眼，扯过纸擦了擦：“不用了，我怕你脏了我的手。”
靳时砚心脏一阵抽痛，他曾经对宋南枝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成了回旋镖，正中他心上，顷刻间血肉模糊。
宋南枝起身在离靳时砚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一脸不耐：“你今天来是想说什么？”
靳时砚飞快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收拾好，挪动着在宋南枝身边，几乎快要跪在她脚边：“我来只是想来道歉，另外，我想求你回到我身边。”
“我已经和黎青月分手了，你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这一次好好的，不会有任何人来阻碍我们了，我求你，我们明天就去结婚，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伤害你！”
“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赎罪吧……”
靳时砚的话里带了一丝哭腔，换做之前的宋南枝已然心软，恐怕更是会对他的所有要求无有不应。
可现在的宋南枝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懦弱却又深爱着靳时砚的宋南枝。
她一脸冷漠地看着靳时砚卑微的样子，心底生出几分快意：“你觉得现在的我还会愿意和你在一起吗？”
“赎罪？靳时砚，我说过了，要你死了才算是赎罪，这些补偿我都不需要，何况，和你结婚对我来说才是最可怕的事。”
靳时砚脸上拼命维持的笑层层破碎，现在更是彻底跪在了宋南枝面前，以一种毫无形象的样子跪坐着：“我求求你……”
他鼓起勇气，试图抓住宋南枝半握拳放在膝盖上的手，咬紧了唇做最后的挣扎：“我们的婚约，是长辈们定下的，不能改……”
宋南枝冷笑一声，觉得眼前的靳时砚荒唐到可笑：“既然你之前可以拒绝，那我又何必死守着你一个人呢？”
“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因为黎青月的一句话，你就抛下我走了，我们的婚约从那个时候就已经作废了。”
宋南枝闭了闭眼，亲手扯开伤疤的痛让她情绪近乎崩溃：“你安在我身上的痛苦，你折磨了我三年，我又怎么会忘记呢？”
“难道因为你的道歉，你的后悔，我受过的痛苦就会消失吗？”
靳时砚嘴唇几乎被咬到渗血，铁锈味在唇间弥漫，他缓慢地弓起身子，垂下头，泪水滴落在丝绒地毯上，晕出一圈痕迹。
宋南枝调整好情绪，继续补充：“我现在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是简景行。”
靳时砚不可置信地抬头，短暂震惊之后彻底卸下劲，绷直的脊背被折断，他撑着沙发边缘恍惚地起身。
嘴唇微动，连一句酸涩的祝福都挤不出来，盯着宋南枝看了一会儿，最后缓慢转身。
大门重新落锁，却看见钟管家急急忙忙闯进来，气都没喘匀：“大小姐！刚才少爷的助理说，少爷他在公司晕倒已经送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