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歌依旧半垂着眼眸，她说着，嘴角终于扬了起来。
只是她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是病态的。
陆之颂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谢菱歌。
他也不认识她了。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谢菱歌，你要知道，不可能了，我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
先不说他已经对她没有了感情，就算有，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抹去。
在他们之间，始终会有一条鸿沟，无法逾越。
他早就看清现实，这段感情斩断得毫不留恋。
但他从没有想过，反倒会是谢菱歌陷在那段感情里走不出来，越陷越深。
如今的结果，谁都不想看到。
谢菱歌显然是知道的。
“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为我过去做过的事情赎罪，你能不能爱我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她将一直放在桌下的手伸出来，赫然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眼看他。
陆之颂只觉得现在的谢菱歌有些可怕。
他没有去碰那把匕首，回答更是斩钉截铁：“不能。”
谢菱歌拿着匕首的手一抖：“之颂，我求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
她实在是太痛苦了！
陆之颂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了克制自己不将他强硬地带回城主府用尽了多少力气！
若是此刻能死在陆之颂手里，她求之不得！
“谢菱歌，我说过，我没有怪你，你不用有愧疚心理。”
所以，他宁愿相信她只是愧疚心理作祟，也不愿意相信她是爱他的吗？
所以，陷在过去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她明明早就明白，可还是痛彻心扉。
谢菱歌收回匕首，突然笑起来。
她笑着笑着，就低下头去。
手背上突然有一瞬的滚烫。
谢菱歌一顿，突然起身往外走。
小韵蹲在门外，门突然打开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看见谢菱歌眼尾的那一抹疑似水光的东西，她闭了嘴。
她就这么看着谢菱歌离开的背影，总感觉有些奇怪。
她回过头去，医馆里，陆之颂正坐在桌前，神态自若的抿着茶。
小韵挠了挠头，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发展。
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更好。
她安静地走进医馆，没有打扰看起来像是在想事情的陆之颂。
陆之颂原本以为这一次谈话之后，谢菱歌应该会想清楚。
但她依旧每天都过来，就像是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也没有再去刻意模仿封云露，也没有去坐封云露常坐的那个位置。
她就每天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好像她这个人并不存在。
陆之颂几次想叫她走，可看着她那行尸走肉一般的样子，怎么都开不了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气候逐渐回暖，但还是有点冷。
这天，陆之颂照常开门缕皱。
谢菱歌照常站在门口。
可这一次，她没有直接看向陆之颂。
陆之颂顺着她的目光，这才发现医馆的门口还躺着一个人。
地面上是一大滩血迹，陆之颂下意识就要救人。
将人翻过来之后，他才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居然是封云露！
他心里一紧，手上的动作更快。
可封云露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死沉，陆之颂根本搬不动她。
甚至，她的呼吸也十分微弱。
陆之颂急得不行，这时，一直安静站着的谢菱歌伸过手，帮着他将封云露带进了医馆。
小韵揉着眼睛出来，看见人事不省的封云露，也立马上前来帮忙。
将封云露安置在屏风后的小床上，陆之颂也顾不得男女有别。
不由分说将她身上满是血迹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看见伤口的那一瞬，小韵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饶是见过很多的陆之颂和谢菱歌也是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