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
沈婉儿将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里面有萧璟煜也很在乎的皇嗣，他怎么可能那么残忍？“皇上，臣妾还有一个月多，便可为您诞下皇长子了。”
她还不知道，裴明裳还是生下了孩子，以那样惨烈的方式。
萧璟煜更觉得荒诞，他曾经在乎过的女人，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沈婉儿，明裳已经死了，朕会让你陪葬。”
“明裳的孩子还活着，可你——”
萧璟煜把目光重新落回沈婉儿的肚子上，“你曾经救过朕，可你我都知道，那不过可有可无的借口，是朕还没想明白，该跟明裳怎样交代……”
“你根本救不了朕，朕也不需要你来救。”
“皇上出行，锣鼓开道，禁卫随行。”
“即便只是微服出宫，身边也有不下二十个绝顶高手做暗卫。只是……明裳，没有怀疑朕，或者说，没有说罢了。”
“这么多年，朕该醒了。”
“自欺欺人，可害死的，还是我自己最爱的人。”
萧璟煜已经很久没有说过那么多话，好像有些事，在被本能地倾吐后，变得更加明了跟清晰。
他已经不需要去纠结跟在意。
沈婉儿还在哭求、解释，她也像曾经的裴明裳一样，双膝跪地，可在一次，萧璟煜没有任裴怜悯跟犹豫。
本来，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他只是，曾几裴时，在用质问裴明裳的方式，欺瞒自己，以为跟裴明裳比起来，那个背叛了感情的自己，还属于正当跟正义。
“来人。”
萧璟煜冷声吩咐。
立马有带刀的太监上前。
“啊——”
宫正司的衙房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萧璟煜已经向门口走去。
有阳光洒落，可他已经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他……有罪。
“明裳，你该有多少遗憾跟仇恨？”
“明裳……你能不能……等一等朕？”
萧璟煜抬头、阖眼，听衙房里的动静渐渐消失……
三年后。
“陛下。”
冯喜恭恭敬敬地走到萧璟煜面前，神情卑懦，“冷宫里那位，已经自戕了。”
沈婉儿自从三年前，被剖腹取子后，就已经是半癫狂，半疯魔状态。
又被萧璟煜关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整整三年。
萧璟煜听到，只是静默地点一下头，没有过多回应。
另一位秉笔太监，正在汇报孩子的情况，裴明裳跟萧璟煜的孩子，因为早产，所以身体状况一直很差，一直到年前，被送去南方某个山庄治疗调养后，身体状况好了很多。
萧璟煜也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没见到他。
至于他跟沈婉儿的那个孩子——
早在出生的时候，注定了就是死胎。
听说孩子的身体有恢复，萧璟煜已经憔悴不堪的脸上，终于有过一分高兴。
因为要把孩子养育成人，因为要把萧山过渡给他跟裴明裳的孩子，在裴明裳已经离开了三年后，他还是只能在痛苦跟悔恨里硬扛。
有时候看着那高耸的高墙，也可以理解，裴明裳当年有过的多少无助跟绝望。
“皇上——”
冯喜揣摩着萧璟煜的心思，跟他提议：“咱去南方看看吧，看看我们的储君，也看看，先皇后在世的时候，一直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