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馨月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的爬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她的左眼，当然没有捐赠，只是戴了一只遮挡用的隐形眼镜。
带了那只特定的隐形眼镜之后，她的左眼确实看不见，就像是那种制作精良的义眼。
她特意留着长长的偏分刘海，盖住了左边的眼睛。
傅沉舟从未仔细打量她，所以也并没有发现她的谎言。
再加上，她知晓当初程郁桉捐赠眼球的全部细节，将之套在自己身上，于是这些日子里，并没有露馅。
可她没想到的是，傅沉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问题。
她那只能看到的眼睛，满是惊惶与恐惧，紧紧地盯着傅沉舟。
他的眼神，像是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那股阴涔涔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许馨月强扯着唇角，试图扯出一抹平静的笑意：“当然……是可以的啊……”
傅沉舟突然伸出手，那只手仿佛带着地狱的寒气，直直地朝着她伸来：
“那取出来，也是可以的吧？”
许馨月掌心满是黏腻的冷汗，背后更是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强颜欢笑，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我不想被你看到那么丑的样子。”
“你的左眼，捐给了我，我怎么会觉得丑呢？”傅沉舟英俊的脸庞上，挂着那看似温柔却又透着无尽寒意的笑意。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左眼，那触感犹如冰冷的刀刃：“你可是我的恩人啊，我连婚姻都可以送给你，又怎么会在乎摘下义眼之后的你，丑不丑呢？”
说着，他的大拇指微微用力……
“啊！”
许馨月痛到颤抖。
那是深入骨髓的剧痛，她再也顾不得伪装，猛然推开傅沉舟。
傅沉舟却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狠狠薅起：“不是义眼吗？怎么会取不出来呢？”
事到如今，许馨月再傻也明白，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已然被拆穿。
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恐惧和惊惶笼罩。
她双手紧紧捂住那痛得好似要炸裂的左眼：“是程郁桉那个贱人说的，是不是？她明明答应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她明明答应了我，将你让给我的！”
傅沉舟手握成拳，小臂青筋鼓起，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许馨月，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傅沉舟可以被当做礼物一样，被你们送来送去？”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狠狠一推，许馨月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到墙脚的高几上。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那价值几百万的青花瓷花瓶，摇晃几下后，无情地坠落在地，碎成了无数片。
那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笑，瞬间打碎了许馨月这些日子以来，不愿醒来的美梦。
她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向傅沉舟。
“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就算跟你结婚了，也没想过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呢？沉舟，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她的哭嚎，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负心绝情的坏男人。
然而，面对她这般声嘶力竭的绝望，傅沉舟却冷冷地笑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间带着上位者的冷漠与不屑：
“真心？”
“既然是真心，那为什么当初不真的将左眼捐给我呢？”
许馨月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