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猛然反应过来似的，站起身过来拉住他：“阿斯。”
顾斯挣了挣想要抽出手，温晚却用力死死箍住他。
顾斯只觉得那痛意似乎要传到骨头缝里。
他终于放弃，对上温晚的眼眸，低声道：“松手。”
他也是人，他也会痛，心痛。
温晚看着那双决绝的眼，心尖一颤，微微松了手。
那边，沈婉怡出声打圆场：“周医生酒量不好，我看他喝多了杯子都拿不稳了，要不咱们撤了吧。”
其他两人也纷纷应和。
周杭越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似的，揉了揉太阳穴：“抱歉，酒量不佳，打扰大家兴致了。”
一顿饭局就这样草草结束。
众人散去后，顾斯和温晚一路无言地走到车前。
直到快要打开车门前，温晚抬手拦住。
“阿斯，刚才我那只是作为一个医生看到别人受伤的本能反应，没有其他意思。”
顾斯想，在座的除了他谁不是医生，可其他人为什么就没有本能反应。
或许，那不是医生的本能，而是爱一个人的本能。
他不想拆穿，往不远处看了看，转移话题：“家里消炎药快用完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点。”
买完药出来到转角，顾斯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只见路灯下，之前还念着头晕的周杭越不知何时已经去而复返。
他站在车边，温晚就站在他身边。
“小晚，对不起，其实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有陪你回国，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
话语里，几分歉意几分不舍。
天色昏暗，顾斯只能看到温晚的侧脸，她动嘴说了些什么，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
他抿了下唇，背靠墙角又站了会。
这里很暗，能让他肆无忌惮发泄情绪。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走了几对。
等到顾斯从转角走出，已经只剩温晚一个人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正要去找你。”温晚问。
“药店老板年纪大了，找药花了些时间。”
顾斯坐上驾驶位，发动了车。
回家的路上，明明刚才还极力想要解释的温晚却出奇安静。
顾斯想到周杭越，讥讽一笑，心中只觉得麻木。
回到家，顾斯去洗澡，温晚的手机震动起来。
一接通，沈婉怡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响起：“不是，我说姐妹你有病吧？”
“你让我约姐夫出来，打听一下他的喜好和仪式感好准备求婚，你自己后面在干什么？”
“周杭越就那么大一口子，晚去医院一会儿都能自动愈合了你紧张个屁。”
“总之以后这种事别找我了，我都不敢跟姐夫对视，你这要能求婚成功，那真是见鬼了……”
温晚打断：“我一定会成功的，娶到我是顾斯从小到大的愿望。”
对面，沈婉怡被气笑：“行，尊重祝福。”
温晚置若罔闻，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一个星期应该够了吧？明天开始准备。”
翌日，温晚又开始上班，生活忙碌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好像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离开倒计时1天，顾斯回家陪父母吃了顿饭。
“爸妈，到时候我进了研究所，就会跟老师转战西北的实验基地，得失联一段时间了，你们别担心。”
顾父点了点头：“安心做你想做的，家里这边，我会处理，到时候我们会去温家登门退婚，给温家赔罪的礼金都准备好了。”
吃完饭，顾斯又跟父母聊了好一会儿才走。
他回到家时，温晚竟然坐在沙发上。
他有些诧异：“今天下班这么早？”
温晚颔首：“嗯，不忙，对了我明天下午休息，你有时间吗？”
顾斯看了眼电子日历，明天是他离开的日子。
只一瞬，他若无其事反问：“怎么了？有事？”
温晚微微抬头：“妈一直在催，我们该去试婚纱和西装了。”
“试完再一起吃个饭吧，我定了餐厅。”
顾斯看她半晌，笑了笑：“好。”
进房间后，顾斯笑意散去，眼神带上一丝寂寥与释然。
这个玩笑，就当是对温晚最后的，小小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