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导演见过的人也算众多，相信你心里也应该明白，许多单单只为了梦想而选择这个行业的，反而坚持不了多久。”
程安安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些表情各异的女孩们。
最终又落回到霍清宴的脸上，语气平静却坚定：“但人活在世，有些事情并不能免俗，我是孤儿，凡事都得靠我自己。”
程安安挺直了脊背，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释放出来：
“离开孤儿院之后，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用课余时间打好几份工挣出来的。”
程安安看着导演，眼神坚定：“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我就连前行一步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像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像是在对命运的无声抗议。
听到这里，导演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本就愁苦的脸上更多了几分为难。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霍清宴，眼神中带着求助和询问。
似乎在无声地说：霍董，您看这事……
霍清宴原本闲适的姿态瞬间改变，他缓缓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一步步逼近程安安。
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在程安安的身上投下一大片浓重的阴影。
这阴影，像是无形的牢笼，将她困在其中。
程安安仍旧倔强地保持着和他的对视，但明显和刚刚的从容不一样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
霍清宴的脸凑得越近，她的呼吸就愈加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那是一种本能的畏惧，无法控制，无法逃避。
霍清宴终于在程安安面前站定，他微微俯身。
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抬起，捏住程安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更加清晰地看着他。
他的指尖冰凉，像是没有一丝程度的玉石，让程安安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那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不屈，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脆弱。
“确实是个演电影的好苗子。”霍清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李导的眼光，果然还是从来不会让人质疑。”
他转头看向导演，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上位者的肯定。
李导在后面，本愁眉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马上换上了谄媚的笑脸。
他连忙点头哈腰，谦虚地附和：“霍董过奖了，这都是为了响应您的慈善之心，毕竟您对孩子们这么上心，我也理应用心。”
他边说边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投资人。
霍清宴的目光重新回到程安安的脸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幽暗，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程安安本以为霍清宴这是想选中自己的意思，眼底缓缓泛起光芒，像是有星辰在闪烁。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和期待。
然而，下一秒，霍清宴却轻笑一声，这笑声中带着一丝玩味，一丝嘲弄，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
他随意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指向程安安身旁的女孩，声音淡淡的：
“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