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刹时升腾而起，郭思远双手握紧成拳，二话不说直接砸了上去。
阮岁暮护住陈南山，脸颊瞬间红肿，血丝从嘴角溢出。
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阮岁暮抬头就甩给了郭思远一个巴掌。
郭思远捂着自己的脸，定在那里。
陈南山的情绪却十分平静。
他说：“用一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你对岁暮，总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根本就不喜欢岁暮，你只是喜欢她任你拿捏，只喜欢她听由你的摆布。”
“刚刚，你没想过她会痛吧？你只是觉得你失去了她，很不能接受，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她回到你的身边。”
“可你看她的手，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她不是被你圈养的金丝雀，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郭思远眼神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他立在那里，如坠冰窖，竟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陈南山轻轻摇头，满眼遗憾：“你以为你离不开她，就是爱她，但不是的，你只是深爱你自己。”
“郭思远，你这个彻头彻尾只考虑自己的自私鬼！”
郭思远怔忪地僵立在那里，骤然双眼猩红。
他抬起手，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没想过要伤害阮岁暮，可阮岁暮的手腕却因为他切切实实的受到了伤害。
活了这么多年，郭思远头一次发现，原来他根本不会爱人。
“我们走吧。”阮岁暮叹了口气，温柔地挽上陈南山的胳膊。
两人很快与他擦肩而过，他本应该伸手阻拦，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互相搀扶，宛如一对璧人走到白头。
他也想和阮岁暮走到白头。
只是，他亲手把她弄丢了！
这一刻，郭思远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他再也找不回她了。
病态的喜欢不断折磨着郭思远，他望着两人和煦的背影，泪流不止。
刹那，人群中一个带着口罩的女人，掏出刀狠狠朝着阮岁暮的方向刺去。
“阮岁暮，都是你这个贱人的错，你给我去死！”
“岁暮！”
“岁暮！”
郭思远和陈南山两人飞快护在阮岁暮面前。
‘扑哧’一声。
利刃刺穿血肉，鲜血喷涌而出。
医院保安瞬间冲上前将持刀女人控制住，她脸上的口罩和眼镜在挣扎中掉落，露出姜绵的脸。
她红着眼挣扎，如困兽般嚎叫：
“阮岁暮你这个替身，都怪你勾引思远，才害得思远不愿娶我！”
“现在姜家破产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凭什么你现在过得这么幸福，凭什么？！”
她的声音刺耳，可阮岁暮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般。
阮岁暮只是慌乱得查看当前情况，喷血的声音这么大，不会是陈南山受伤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浑身血液倒流，恐惧感从脊骨一寸寸攀升。
“南山，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南山赶忙回答，随即回头仔仔细细看了她一遍，发现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他紧紧抱着她，声音里满是庆幸，
“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郭思远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冒出，他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双眼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眼泪不自觉滚落。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可为什么阮岁暮关心的、担忧的，是另一个男人？
为什么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自己一眼？
匕首剖开腹部的疼痛，不及此刻心痛的万分之一。
明明伤到的是身体，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
郭思远脸色灰白，喉头发出短促沙哑的哀号，
“岁暮，能不能看我一眼？”